,祸不及亲族。”
这些话既是说给肃国公听,也是说给在场的叛军们听。
他自然也可以不必废话,直接吩咐殿内的梅花内卫将叛军们都杀了。
可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定然会吓坏他的王妃。
算了。
还是再耐点心,废两句话。
司马璟敛下眼底冷戾,握着长剑的手却是加重力气,刀刃瞬间更深了半寸,疼得肃国公嘴唇都白,哆哆嗦嗦道:“阿璟,你是疯了不成?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道:“是,我是有私心不假,可是、可你若是愿意与我合作,皇位就是你的了!
难道你不想当皇帝么?你父皇在世时,可是对你寄予厚望,若非司马稷从中作梗,你早就从戎狄回来了,何苦在戎狄多吃几年苦?”
“还有那些谣言,我是散播了谣言不假,但对你不利的谣言都是司马稷的手笔,是他……啊!”
话没说完,剑光翻飞,肩头一阵剧烈刺痛叫他顿时惨叫出声。
站在后头的云冉也被这叫声吓了一跳,探头看去,便见司马璟竟一剑刺穿了肃国公的肩头。
鲜血顺着剑身滴滴答答往下流,空气中也霎时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云冉看着那殷红的血,眼皮一跳。
不行。
见血就难受。
她赶紧收回脑袋,又拿手指轻轻戳了戳司马璟的后背,小声道:“殿下别杀,押进牢里,让国法来杀。”
她知道肃国公这种
“没事了。”
他道。
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云冉没说话,抿了抿唇瓣,回头看了眼。
果真没瞧见什么血腥场面,尸体大抵已经被拖下去了。
司马璟抬手,将她护在身后半步,又板起面庞,扫过已被五花大绑的肃国公以及那满地的黑甲兵,嗓音淡漠道:“本王不过一个臣子,并无开恩的资格。”
说着,他转头看向上座的文宣帝,躬身挹礼:“微臣护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叛党司马翼及其党羽已尽数被俘,恳请陛下落!”
辉煌烛光之下,文宣帝的表情却是难以言喻的晦涩。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紧紧看着殿中那道俯称臣的颀长身影,心间诸般情绪翻江倒海,其中滋味更是五味杂陈。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喉咙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
就如当年落水后醒来,母后捏着他的肩膀,红着眼问他:“你和阿璟怎的会去船尾?”
他的喉咙似是失去了知觉,一个音都不出来。
“皇帝?稷儿——”
熟悉的嗓音从身旁响起,文宣帝遽然回神,转脸便见赵太后蹙眉看着他,无声以眼神示意着他。
文宣帝忽然有种眼前一切都是虚幻的错觉。
灵魂也好似剥离了躯壳,默默地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的躯壳扮演着“君主”
的角色,哑声夸奖着景王的英勇忠心,命禁军将肃国公和那些叛军押入大牢,又安抚着臣子们的情绪,该退下的退下,该寻太医的寻太医……
他熟练而麻木地吩咐着一切。
眼是花的,头是晕的,胸也闷。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从骨头缝里渗出,又沿着血液流遍全身,渐渐地,似乎连心脏都变得虚弱无力。
他想躺下,歇一歇。
手臂却忽然被一阵温软握住,他一个激灵,定神再看,入目是皇后写满担忧的温婉脸庞。
“陛下,你还好么?”
“……朕没事。”
文宣帝拍了拍郑皇后的手背,挤出个安慰的笑。
再看殿中,百官已散去大半,还剩几位股肱之臣。
他皱眉,问皇后:“景王呢?”
郑皇后闻言,却是一脸愕然地望着他:“两刻钟前,璟弟就带着冉冉先行告退了。”
稍顿,“他们走的时候,与你请示过了,你还点头应了。
陛下,你真的……还好么?”
“噢,这样。”
文宣帝点点头,像是没听到皇后的后半句话般,又环顾左右:“钰儿呢?”
“钰儿困了,臣妾让傅母带回凤仪宫歇息了。”
郑皇后轻声答着,看向文宣帝的目光愈忧虑:“今日生这么多事,陛下定然也累了,不然先叫丞相他们回去,待明日早上再商量肃国公谋逆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