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两根长指不轻不重叩了下檀木桌面,文宣帝目光锐利地盯着司马璟:“你贸然带着王妃离宫,今早又姗姗来迟,怎么也得给朕和母后一个解释吧。”
这话一出,好不容易缓和几分的气氛再次僵凝。
饶是云冉猜到会有这种情况,真正生时,心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浑身绷紧地就要起身告罪,司马璟按住了她的手。
“昨日臣突感不适,恐怕毁了宴上的兴致,这才带着王妃先行离宫。”
司马璟道:“臣离宫前,派人给母后和陛下传了口信,你们没收到?”
文宣帝道:“这样重要的场合,你仅派人传个口信,眼里对朕、对母后可有半分敬意?”
“不知陛下如今是要以何身份训斥臣。”
司马璟看着文宣帝:“若是君臣,陛下要如何罚,臣一力承担,悉听尊便。
若是兄长对弟弟……”
稍顿,本就淡漠的眸光里多了一丝讥诮:“臣也悉听尊便。”
文宣帝将他眼底那份讥诮看得清清楚楚,心下也好似针扎。
有那么一瞬,他想,他或许就该直接杀了他。
心头那根刺也能彻底拔了。
但理智告诉他,还杀不得。
何况,这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他……
他也不想让他死了。
诸般情绪如沸水般在心底翻涌着,最终文宣帝还是强压下那阵怒意,沉声道:“阿璟,你明知朕并不想责罚你,实在是你做得太过。”
“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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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席面便是再丰盛,吃进嘴里也味同嚼蜡,完全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快乐。
“等会儿回府,让厨房再重新做。”
“……嗯,好。”
云冉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佳,事实上,别说他了,包括她在内的一桌子人都不高兴。
只是云冉实在不理解,如何一家子骨肉坐在一起,却如仇敌般冷淡。
“殿下,你与太后、陛下之间是有什么龃龉吗?”
云冉小心问着,司马璟却是久久不吭声。
果然,他还是不愿与她敞开心扉。
可他不说,她便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
完全就是个死结嘛。
云冉的心情也落了下来,忍不住腹诽,皇家这堆破事还真是叫人头疼。
若非司马璟就是皇室中人,她才不想掺和进这些破事。
这时,头顶冷不丁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你可有愿望?”
“……?”
不是,这话茬会不会跳得也太快了?
腹诽归腹诽,云冉还是认真想了想:“新年愿望吗?嗯,那就是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平安康健,快乐无忧……我自己呢,无病无灾,吃好喝好,万事不愁。”
司马璟:“就这?”
“对啊,就这。”
云冉稍稍从他怀里坐起,一本正经道:“殿下可别小瞧这愿望,这愿望要是能一直实现,那当真是幸福圆满,人生无憾了!”
司马璟默了两息:“没有别的愿望了?”
“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了。”
云冉道:“殿下若想问具体的,家庭、姻缘、前程、财运、子嗣……你想问哪方面?”
司马璟思忖片刻,道:“你可有什么抱负与展望,或是想过上怎样的日子?”
抱负、展望、未来?
竟一下聊这么深了,他这是打算与她交心了?
云冉眸光微亮,也认真答了起来:“我就是个普通人,若说抱负,还真没什么大抱负。”
“从前在道观里,每日只想着多进些香火,可以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若他日学艺精湛,道行进益,能成为一个小有名气、不缺银钱的道长,自己当个观主,造福一方信众,再和我师父一样,扶贫怜弱,收养几个孤儿打理道观,继承衣钵……”
“嗯,传道受业解惑,安安稳稳一生,这就是我从前的抱负了!”
司马璟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娘子,想着她当上一观之主,故作老成教授弟子的模样——
实在难以想象她这样一个油腔滑调、没个正形、得空就躲着偷看春画册儿的人,能带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