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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她的如鱼得水、喋喋不休,她身旁的景王依旧沉默少言,只静静地替她挑着鱼刺。
得知他们夫妇俩忽然回来,只是单纯的回来过年,钱似锦都惊呆了。
再看那瞧着清清冷冷、不近人情的景王,忍不住悄声与云泽感慨:“没想到景王殿下瞧着面冷,却是个顶顶疼媳妇的。”
云泽也没想到景王竟会带妹妹回家过年,一时也大为改观:“别说你没想到,父亲母亲也没想到。
你瞧我父亲和母亲那样子,这会儿怕是还以为在做梦呢。”
长信侯夫妇的确如坠梦中。
毕竟放眼整个长安城,就没听说过哪家女婿大年三十带女儿回娘家过年的事。
这份惊喜实在太大了。
惊喜之余,便是惶恐。
趁着长信侯给司马璟敬酒间隙,郑氏拉着云冉小声道:“冉冉,可是你向殿下请求的?阿娘不是不欢迎你,可若真是你开了这个口,未免恃宠而骄,落人口实!”
说实话,云冉这会儿也像是做梦一般。
一开始司马璟说要带她回家,她还以为是回景王府。
没想到马车一路赶来了长信侯府,而此刻本该在宫宴上无聊呆的自己,竟然坐在了自家的饭桌上,身边是熟悉的亲人和喜欢的人,吃着丰盛的年夜饭,过着热闹的团圆年——
小时候幻想过多次的美好场景,终于在今日实现。
云冉感觉她幸福得心底都冒出一个又一个甜蜜泡泡,再看郑氏关切的脸庞,她弯眸笑道:“是殿下主动带我出来的。”
她握住郑氏的手,余光悄悄瞥了那道修长的紫色身影,心底“噗通”
又冒出个甜蜜泡泡,连带着眼中的笑意都变得更甜:“殿下说了,让我高高兴兴过年,回头太后那边若是问起,他自会应付,不必担心。”
郑氏愕然:“殿下真的这般说了?”
云冉点头:“对,殿下说话算话,从不骗人
()”
“……可是这些就得自己玩才有意思,干看着有什么意思。”
云冉咕哝着,但见司马璟一动不动,也知他心意已定,便也不再劝:“那好吧。”
她拿着烟火棒,加入了云商和阿宗的队伍。
一簇簇的烟火棒宛若星光,在黑夜里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
“啊啊啊好漂亮!”
“小姑姑,还要一个,阿宗还要一个!”
阿宗兴奋得尖叫连连,云冉也晃动着手臂,跳动的银色火光将她脸上的笑容照得璀璨明丽。
司马璟站在廊下,静静看着庭院中玩闹着的三人。
他依旧不觉得这焰火有什么乐趣。
但看着她陪着她那小侄子玩乐的模样,脑中冷不丁想到她那日的鬼话——
“……我要和殿下生两个孩子……”
“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不好?”
“……”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想过娶妻生子。
便是她平安嫁过来,他也未曾想过,和她会有什么未来,更别提生儿育女。
他是个早就该死了的人,苟活于世,不过是放不下柳仙苑那些蛇,想以残生予它们一个善终。
可如今,他的生命里多出了一个牵挂。
一个人。
一个对这世间充满好奇和眷恋的人。
这个人还说,要与他再生两个小人。
听起来有些麻烦。
但,如果是和她的孩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叫人抗拒。
只是若真的生两个,最好都像她。
像他,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她好。
她哪哪都好。
“……冉冉,你就这样把殿下撂在那啊?”
庭院里,云商燃着焰火,低声与云冉挤了挤眼睛:“怎么说人家也是王爷,这不大好吧?”
云冉闻言,回头看了眼,叹道:“我叫他一起玩了,可他不感兴趣,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拿麻绳捆着他吧?”
云商啧了声:“不过你家殿下的脾气的确是挺难琢磨的。
你说他冷淡矜傲吧,他又能放下身段与我这舅兄聊天交心,还能大年夜里陪你回家过年。
但你说他亲近温和吧,他宁愿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廊下,也不愿进屋和父亲他们喝酒,或是来跟咱们玩。”
云冉听得这话,又看了眼廊下那道孑然清冷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