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呜呜,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哪怕他的骑术再精湛,每次都能及时绕过迎面而来的树木,云冉还是受不了这过于强烈的刺激——
“放我下来,司马璟你这个混蛋,我要吐了!”
一开始云冉还是轻拍他的胳膊,这会儿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手上的力气也不由加重,拍得啪啪作响。
直到手都拍疼了,身后的男人才如梦初醒,拉住缰绳:“吁——”
马渐渐慢下,最后完全停住,云冉那种五脏六腑都错位的呕吐感方才平缓不少。
“你…可还好?”
司马璟低头看着怀中那鬓微乱、脸色苍白的小娘子,眸底也闪过一抹自责。
“你还好意思说!
呕——”
云冉抬手牢牢捂着嘴,努力将那种反胃感压回去。
缓了好一阵,待心跳逐渐平复,她才抬起一双泪光潋滟的湿润乌眸,忿忿瞪着他:“你想谋杀就直说,何必要这样折腾我!
我刚才真是要吓死了!”
难以形容那种可怖的刺激感,总之强烈的颠簸仿佛将她的脑浆都摇匀了,五脏六腑更是颠得乱七八糟,身子在前头跑,魂魄在后头追。
面对自家王妃愤愤不平的声讨,司马璟默了两息,低声道:“抱歉。”
云冉微怔,再看他眉宇间萦绕的那份沉沉郁色,也猜到他此刻的心情也很糟糕——
是因为陛下?
还是因为陛下提起了先帝?
“先帝怎么了?”
云冉问。
司马璟薄唇轻抿:“他的确曾经答应过,教我骑马。”
云冉:“然后呢?”
“然后……”
司马璟侧脸看她:“我被抓了。”
云冉:“……”
真该死,怎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思忖再三,云冉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讪讪道:“殿下,你要是很难过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靠。”
说着,还挺了挺那“毫不宽厚”
的肩。
司马璟:“……”
他其实已不会再难过。
但——
“过来。”
他望着她,张开双臂:“抱。”
云冉:“……”
成吧,抱着总比干坐着当哑巴强。
她挪着屁股坐了过去,整个身子埋进了男人结实的怀抱里。
刚开始衣料还有点寒气,可抱了没一会儿,彼此的体温交融,也逐渐热了起来。
云冉懒洋洋地靠着,感受到男人的脸埋了下来,她还配合歪了歪脑袋。
男人的鼻梁很高,埋进来时有点痒,还给云冉一种他随时要咬她脖子的错觉。
“殿下,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
云冉拍拍司马璟的背,轻声道:“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先帝虽没教你,但你还不是自己学会了?还骑得这么好,刚才跑那么快,都没撞树,也没摔跤……你可不知道,好几次穿过林子,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咱俩要成为守株待兔里的笨兔子,自己把自己撞晕了。
你说这深山密林的,若是没人现,咱们俩岂不是要便宜了老虎豹子?”
她絮絮夸着他的骑术有多厉害,司马璟却想到第一回骑马的场景——
那是被抓去戎狄的第二年,恰逢赛马节。
他被装进笼子里,带去赛马节的现场。
原本是戎狄的王公贵族们赛马,戎狄王最宠爱的十三公主却起哄,让他也上场。
他并不会骑马,且他们牵上来的那匹,是匹高大烈性的野马。
他知道,戎狄公主是在报复他,不久前她溜进俘虏营,拿了根骨头丢进笼子里,要他学狗叫。
叫一声,给他一根肉骨头。
与他关在一起的其他部落俘虏争先恐后的喊着:“公主,奴会叫!
汪汪汪!”
可那被宠坏的公主只看好戏般盯着他:“大晋皇子,你叫。”
他隔着笼子,道:“边夷贱类,豺狼狗贼。”
十三公主气急败坏,派人抽了他十鞭。
可惜那十鞭子没抽死他,所以在赛马节,她想摔死他。
但对一个并不惧死的人而言,被鞭挞至死与马背上摔死,并无区别。
他与戎狄汗王借了一把匕,便爬上了那匹野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