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冉没辙,只好由着他走了。
一直回到宴上,她的脑海中仍回想着姚广陈述的戎狄见闻——
她是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哪怕姚广尽量不带情绪的、言简意赅的描述着,她也能靠着那寥寥数语,脑补出司马璟在戎狄受到的那些非人待遇。
难怪他会变成这般疏离冷漠……
遭受了十年的折磨,没疯
()都算好了,若还叫他保持乐观开朗,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反正换做是她,被丢入蛇窟的第一天,怕是直接吓晕了,更别提往后无数个日夜就待在蛇窟里……
光是想想,她两只胳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及至哺时,天光转暗,这场冬日雅宴也要散了。
分别的时候,郑氏握着云冉的手,低声关怀:“是出什么事了么,打从花园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云冉不愿叫她担心,笑笑道:“没什么,许是要来癸水了,胸口有些涨得难受。”
郑氏诧异:“你竟也有这毛病?唉,怕也是随了我。”
只是这种症状也实在没法根治,她交代云冉这几日注意保暖,回去煮点红糖鸡蛋,或许能缓解一二。
云冉应下,又与郑氏和李婉容告别一番,还不忘让她们帮她给嫌冷不愿出门的三嫂带句问候。
待离了卢太傅府上,云冉独自坐在昏暗静谧的车厢里,听着车轮辚辚,思绪却不觉又飘向了司马璟。
回想着嫁入王府后的种种,他待她……其实还挺好的。
而她待他……也算不错吧。
好几次他拿话噎她,或是气她,她都原谅了他呢。
现下既知他过去不易,她寻思着日后再起了争执,能包容的,也就尽量包容一下吧——
让一让他,就当积德攒福了。
只是她仍旧不解司马璟对太后和文宣帝的敌意。
他被戎狄俘为质子,受尽苦难,最该憎恨的应当是那作恶多端、狠辣残暴的戎狄人。
就如她被拐走,流落他乡,最恨的是那些拍花子的。
若因为这些年的艰难困苦,而去责怪爹娘和兄长,岂不是令亲者恨,仇者快?
胡思乱想间,忽的一阵诱人的香气涌入鼻尖。
云冉席上有心事,本就没吃几口,这会儿嗅着这香味,倒勾得馋虫咕咕直叫。
“停车。”
她掀帘往外看去,见着原来是一家卖烧鸡的铺子,那一只只刚出炉的烤鸡,个头匀称,形如元宝,架在果木炭上烤得金黄流油,香气四溢。
光看这红亮焦脆的卖相,云冉就忍不住咽口水,再看烧鸡铺子旁边还有一家卖酒酿丸子和芝麻糊的甜汤店,更是食指大动,当即便喊来青菱,“烧鸡、酒酿丸子和芝麻糊,都各买两份。”
“娘子如何买这么多?”
青菱诧异。
“殿下天天待在府里,恐怕也没吃过这些路边小吃,今日正好给他带一份尝个新鲜。”
云冉看了看不远处暗下来的天:“就当晚膳好了。”
一听自家娘子是给王爷带的,青菱心下偷笑,也不再多问,连忙去买了。
晚夕时分,暮色沉沉。
司马璟负手立于深柳堂的窗畔,眺望着远方那几团乌黑的积云。
“殿下,时辰不早了,可要叫厨房送晚膳?”
一旁的常春躬身问道。
司马璟静了好一阵,沉声开口:“她还没回府?”
不用指明,常春也明白自家殿下口中的“她”
是谁。
偌大一个王府里,能叫殿下在意的人类,也就只有他们那位闲不住的王妃了。
“这天都快黑了,王妃也应当要回来了吧。”
常春掀起眼皮往前瞧了瞧,小心措词:“殿下是想等王妃一道用晚膳么?那奴才去前门候着,待王妃一回府,就请过来?”
司马璟垂下眼,她才将病愈,今日一早便出了门,宴上遇到她家中亲人,定然玩得畅快,聊得尽兴……
这会儿怕是已经很累了。
“不必了。”
他淡声道:“今夜恐怕又要落雪,你去叮嘱湛露堂那些奴才,夜间伺候警醒些,莫又叫她染了风寒。”
可不得了,殿下竟然会体贴人了。
常春心下暗诧,面上只规规矩矩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屋内重归静谧,司马璟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