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胸膛上下起伏了两下,他深深吐了口气,才道:“睁眼说话,我许你看。”
话音未落,眼前的粉裙小娘子霎时睁开了眼:“真的啊?”
司马璟从未见过这样明亮而灵动的眼睛。
明明车厢里光线略显昏暗,可她睁眼的一瞬,清澈如溪的眼睛溢满了光。
波光粼粼,葱蔚洇润。
叫人不忍挪开眼。
“真的吗?我可以随便看你,你不会生气,更不会挖我的眼了?”
云冉眼睛里满是惊喜,细看还噙着一丝得逞的无赖,“男子汉大丈夫,你说话算话哦,祖师们都在天上都听着呢!”
司马璟:“……”
他又不信道,管他们听不听。
但看着面前这双欢欣雀跃的黑眼睛,他嘴角微抿了下:“嗯。”
随她看吧,他就当求个耳根清静。
……
天光正好,万里无云。
因着今日新嫁的小姑奶奶要回门,长信侯府从一大早便开始收拾准备。
朱漆大门敞得笔直,前两日的大红灯笼还未取下,依旧高高悬挂着,门口两尊石狮也被擦拭得亮可鉴人,兽口衔着的铜环在初冬暖阳下泛着暖光。
“快些快些,王府的马车已经到坊市门口了!”
门房的管事都换了件簇新的藏青袄袍,手脚麻利地指挥着仆役:“今儿个可是姑奶奶出嫁后头一次回门,若有半分差错,你们且等着挨板子吧。”
仆人们既知道主家对这位小姑奶
云冉闻言,瞬间把蚂蚱的事抛到脑后,提着裙摆就要下车,胳膊却忽然被拽住。
云冉一顿,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后看,便见司马璟淡声道:“本王先下,你后下。”
“……”
好吧,他是王爷他最大,先下就先下。
她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计较这些。
不过,他竟然主动抓她的手了?
这人前天夜里不还一脸矜傲的说什么“别碰我”
么?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真是古怪又蛮横。
正腹诽着,车壁外传来“咚咚”
两下清脆敲击。
云冉这才现司马璟已然下了车。
“来了!”
她抬手扶了扶鬓,又理了理衣裙,确定一切妥当后,方才掀起车帘。
未曾想才探出个身子,便见那一袭烟墨色锦袍的男人静立车旁。
见她出来,他淡红的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而后朝她伸出了手。
云冉:“……?!”
他这是要扶她下马车?
云冉内心震动不已,而大门前早早等着恭迎王驾的长信侯府一干人也都再次震惊得瞪大了眼。
之所以说“再次”
,只因乃是方才见到景王本人竟然真的来了,且他锦袍玉带,姿容俊美,完全颠覆在场大部分人心目中狰狞可怖的怪人模样。
此乃众人一度震惊。
至于这第二度震惊,自然是传闻中冷戾狠心、不近人情的景王,竟然主动去扶自家小姑奶奶下马车。
这哪里冷戾狠心,哪里不近人情了!
分明就是个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体贴温柔的贤佳婿!
在众人齐齐投来的目光里,云冉也强压惊诧,佯装自然地将手搭上了男人宽大的掌心。
司马璟握住,扶着她下了车。
感受到那包裹着手背的热意,云冉还有些恍惚。
原来他的手,并非蛇蝎般冰冷,也是温热的。
也对,他本来就是人啊。
云冉轻哂一下,再看身侧依旧拉着她、似乎不大打算放手的男人,心底也莫名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滋味。
但有一点她能确定,那就是感受到他的体温后,她便不再那么惧怕他了。
看来牵手,是很好的事呢。
云冉这般想着,反握住了男人的手。
司马璟的手指陡然一僵。
不过也就一瞬,他皱眉看向她。
云冉毫无察觉般,眼睛只朝着前头,望向长信侯和几位哥哥,笑盈盈:“爹爹,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回来啦!”
长信侯他们也想像往常一样乐呵呵地应下,但今日父子五人敛衽整襟,躬身行礼:“臣等恭迎王爷、王妃,王爷王妃金安万福。”
云冉微怔,下意识上前去扶。
手却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