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
廊下烛火摇曳,明亮如日,也将男人那张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的熟悉脸庞照得一清二楚。
当真是见了鬼了。
怎么会是他?
那个在竹林里有过一面的绿蛇郎君!
云冉呆愣在原地,大脑久久转不过弯。
而站在门口一袭大红婚服的司马璟,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盛装小娘子,也蹙起眉心。
一来,他未想过她竟然真的活着嫁了过来。
二来,他本不愿来这所谓的婚房,但母后身边的兰桂嬷嬷传话,说她独自待在婚房,悒悒不乐,婉转垂泪。
念及那日竹林里她对翠宝儿的那一丝善意,他方才决定过来看看。
不料推开门,就被纸条糊了一脸。
再看眼前这浓妆艳抹、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小娘子,腰塞罗盘,手握黄符,活蹦乱跳,哪有半分悒悒不乐,伤怀垂泪?
意识到又被摆了一道,司马璟脸色微沉。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云冉一看他沉了脸,也反应过来,边将符箓往腰间塞去,边抬手去擦他额头残留的浆糊:“我真没想到风这么大……”
纤细指尖才触到男人额间,手腕便被一把扼住。
她微怔,抬眼就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幽深黑眸:“别碰我。”
云冉:“……”
手腕被松开,她的脚步也往后退了一步。
想到那句冷冰冰的别碰他,她心下也有些郁闷,说得她多想碰他似的。
只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终是深吸一口气,压下怼回去的冲动。
“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若是……若是您实在生气,大不了……”
云冉咬咬唇,将符箓递给他:“我也让您贴一回。”
看着那张扬起的雪白脸庞上,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司马璟:“……”
呼吸起伏了几息,他沉默地垂下眼,目光落向她手中的那道符箓。
朱砂鲜亮,线条浑厚,并非俗物。
据安排在长信侯府的暗桩来报,自玄都观之后,她便再未出过侯府。
看来这道符箓,便是在玄都观求的。
特地去玄都观,名为游玩,实则求辟邪符箓……防他?
司马璟嘴角轻扯,视线再度落向那张花里胡哨的脸。
云冉见他不接符箓,也不说话,只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背脊蓦得有些毛。
只是被符箓贴了下,又不是被匕扎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还是说,他真的是什么邪祟附体,害怕法器?
这念头一起,云冉咽了咽口水,脚步也下意识往后退。
不想那繁复裙摆本就堆成一团,她这一退,脚步被布料缠住,霎时一个趔趄——
“啊!”
她失声尖叫,两只手也出于本能地朝前挥舞,试图抓住一个支撑点。
一刻,景王殿下就大步从婚房里出来了。
皎皎月光下,那张脸庞清冷如玉,瞧不出情绪,冷白下颌却多了道红痕。
这下莫说青菱了,廊下的一堆婢子都慌了神,面面相觑,诸般猜测。
“娘子,您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青菱以为她是被景王吓跑了魂,忙上前挽住她的手晃了晃:“奴婢胆小,您可别吓奴婢。”
云冉也被晃回了神:“我没事。”
青菱却不信:“若是没事,那方才您为何尖叫,景王殿下又为何突然离开了?”
“呃,我尖叫是因为这婚裙太长,我方才险些被绊到,至于景王他为何离开……”
云冉望着外头那灯笼高悬,月色空明的庭院,满脸迷惘:“我也不知道。”
难道,就因为她撞进了他的怀里?
可她都不介意他搂了她的腰,他个大男人,倒还先介意起她了?
奇怪,太奇怪了。
青菱见自家小娘子的确除了衣衫髻略乱,并无伤痕,长长舒了口气:“不过娘子怎么会在门口?”
稍顿,她又看向云冉腰间塞着的罗盘和符箓,嘴角微僵:“还有这些……娘子是何时揣在身上的?”
“嗐,说来话长。”
云冉见大门外已然不见那道身影,想他也不会回来了,便一把搂起重重叠叠的裙摆:“进去说吧。
正好你替我卸了这髻,这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