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还真连上了?”我嗓子哑得自己都认不出。
杨默那边还在被锁链缠着,膝盖已经压进地砖缝里,手背青筋炸得像要裂开。他咬着牙抬头,看见我这边闪光,眼睛一瞪:“小兔崽子你别乱来!这玩意儿吃人不吐骨头!”
我没理他。右手抬起来,血顺着共生之盾的纹路往皮肤底下渗,烫得跟灌了开水似的。我闭眼,把意识顺着血流往下沉,不是走正规通道,而是硬撞进那层最底层的协议缝隙里。
就半秒。
够了。
血光炸开的瞬间,天上那群无人机齐刷刷歪了一下,像集体抽了风,有两架直接撞在一起,噼里啪啦往下掉零件。
底下张兰芳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本来卡在翻倒的警车顶上动不了,这时候瞅见空档,抄起保温杯就往最近一架无人机脑袋上砸。
“哐!”
塑料杯底开花,无人机晃了晃,激光瞄准器偏了三寸。
“姐妹们!”她吼得脖子冒青筋,“别蹲着了!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我愣了下,顺着她视线往外看——法院外广场上,七八个穿花衬衫、踩平底鞋的大妈正抱着包躲枪子儿呢。有人还拎着折叠小板凳,一看就是刚跳完舞路过。
其中一个烫卷发的扭头:“兰芳你疯了吧?这会儿跳舞?”
“谁说跳舞!”张兰芳一脚踹开压腿的残骸,赤霄“唰”地抽出,金光一闪,劈飞三架低空掠过的无人机,“是战术队形!扇子给我!”
那大妈懵了下,真把手里红绸折扇递过去。
张兰芳接过来,“啪”地一抖,反手就用扇骨对准无人机摄像头猛晃。阳光一反射,那机器当场打了个转,一头扎进花坛。
“看见没?反光干扰!”她边吼边把扇子甩回去,“三排走位,前排跺脚,后排扇子轮着晃!当心别踩我刚接的皮鞋!”
那群大妈你看我我看你,有个戴毛线帽的嘀咕:“这不就是《最炫民族风》进广场的阵型吗?”
“对!就这个!”张兰芳一脚踩上花坛边缘,战刀往地上一插,“音乐呢?谁手机有音乐?”
“我我我!”穿紫花袄的大妈哆嗦着手掏手机,“我存了《荷塘月色》!”
“放!大声点!”
下一秒,广场上响起了悠扬的电子合成音:“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然后一群大妈踩着节拍,挥着折扇,排成扇形往前推进。无人机群的识别系统当场混乱——这算什么?群体性癔症?还是新型电磁干扰?
我差点笑出声,结果一口血呛在喉咙里。
天上那群机器确实乱了阵脚,可地底下更邪门的东西冒出来了。
法院地面裂开几道缝,黑漆漆的通道里,一个个机械改造人爬出来,关节咔咔响,眼睛泛着蓝光。他们动作整齐,像被一根线牵着,直奔我们这边。
“肃清协议”启动了。
我撑着地想爬起来,右臂使不上劲,面具裂口还在渗血。眼角瞥见狗王从废墟堆里钻出来,浑身是灰,项圈上的苹果核一个不少,正冲着儿童医院方向耳朵直立。
医院外墙的防护罩已经被酸液腐蚀出个大洞,边缘滋滋冒烟。几个穿病号服的小孩趴在窗边,吓得不敢动。
狗王低吼一声,脖子一扬,项圈里的苹果核突然亮了。
不是闪一下,是整串由内而外透出银光,像串夜光糖葫芦。
它后腿一蹬,窜上旁边一辆报废的公交车顶棚,头一甩,项圈光芒炸开,一道柔和的光波荡出去,不冲天,专贴地走,像水波一样漫向防护罩裂缝。
更绝的是,路边几只流浪猫狗突然从角落钻出来,排成一列,头碰头,尾巴搭前狗屁股,硬是连成一条“动物WiFi中继链”。
光波顺着它们的身体一节节传过去,最后“啪”地一声,糊在防护罩破口上,凝成一层半透明的膜,暂时挡住了辐射。
我傻了:“这狗……还会组网?”
“它不是组网,”周小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天平底座边缘,扶着裂缝喘气,“是把生命能量当信号传了出去。”
我看过去,她额头的星点又亮了,但颜色不对,是银中带红,像是烧到了极限。
“你要干嘛?”我问。
“读代码。”她咬牙,“疤脸刚把程序升级到v.10,如果能找到启动密钥的结构,就能拖住它。”
“你疯了?碰那玩意儿会被电成炭!”
“所以得掩护。”她抬头看向张兰芳,“兰姨!刀!”
张兰芳正带着大妈们跟无人机对轰,听见喊声,反手就把赤霄抡了起来。刀身金光暴涨,她大喝一声,朝着无人机群最密集处劈下。
“守护——斩!”
能量刃横扫而出,不光砍机器,刀波震出去老远,正好撞上狗王释放的治愈光波。
两股力量一碰,没炸,反而嗡地一震,像是调到了同一个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