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赵乾那暴怒到极点的咆哮如同滚滚雷霆,裹挟着筑基后期修士恐怖的灵压,死死咬在韩墨羽的感知边缘。
另有两道稍弱但同样充满杀意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前方,是黑石隘之外,更加荒凉、更加险恶的无尽莽荒山脉。
黑色的怪石嶙峋如鬼牙,扭曲的枯木张牙舞爪,铅灰色的瘴气如同巨大的幕布,低低地笼罩在山峦之间,吞噬着光线与生机。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和某种狂暴的妖气。
韩墨羽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
左肩那个被飞刀贯穿的血洞依旧在汩汩冒着鲜血,火毒之力如同附骨之疽,在经脉中疯狂肆虐,灼烧着他的灵力与生机。
寒螭剑自爆的反噬让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经脉多处撕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剧痛。
混沌灵力虽浑厚,此刻也如同溃堤的江河,在破损的经脉中混乱奔涌,难以有效凝聚。
更要命的是,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冲击着他的灵台。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边的风声似乎也变得遥远。
不能停!
停下就是死!
韩墨羽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疯狂与求生欲。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让他暂时驱散了部分眩晕。
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了某种燃烧本源的法门!
“燃血遁!”
噗!
又是一口殷红的心头精血喷出,却并未洒落,而是在他身前化作一团妖异的血焰,瞬间将他包裹!
轰!
他的度陡然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化作一道模糊的血色流星,悍然撞入前方那浓得化不开的铅灰色瘴气之中!
代价是巨大的。
精血是修士的根本,每燃烧一分,便意味着道基损伤一分,潜力消耗一分。
但他别无选择!
“追!
他燃烧了精血,撑不了多久!”
后方传来赵乾冰冷而笃定的声音,三道遁光同样加,紧跟着冲入瘴气。
一入瘴气,视线瞬间被剥夺到不足丈许。
灰蒙蒙的雾气不仅阻挡视线,更能侵蚀灵力护罩,腐蚀神识!
其中更夹杂着各种致幻、麻痹的毒素,寻常修士闯入,不需片刻便会迷失方向,灵力耗尽,最终化为枯骨。
但韩墨羽不同!
《长春功》!
那部早已被他弃之不修、却已将那份对草木生机极致感知烙印进神魂深处的功法,在此刻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尽管混沌灵力无法直接模拟木属性,但那源自《长春功》的、对生机与枯萎的敏锐直觉,让他能在这片死寂的瘴气中,勉强捕捉到那些极其微弱的、地脉中残存的生机流动,以及…植物枯萎腐败时散逸的死亡气息!
这不足以让他分辨详细方向,却足以让他本能地避开那些生机彻底断绝、毒煞凝聚的“死地”
,循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大地脉络中残存的生机指引,向着山脉更深处亡命飞遁!
他的身体在哀嚎。
燃血遁的效力正在飞消退,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淤泥,不断淹没他的意识。
肩头的伤口在瘴气的侵蚀下开始黑溃烂,火毒与瘴毒交织,如同万千毒蚁在啃噬他的血肉经脉。
他猛地从怀中抓出自己炼制的、那几粒品相不佳的回气散和疗伤药,看也不看,一股脑塞进口中,胡乱嚼碎咽下。
药力化开,如同几滴微不足道的甘霖滴入干涸龟裂的土地,勉强吊住一丝元气。
不能直线逃跑!
必须利用地形!
他的神识在剧痛和毒素干扰下艰难地蔓延开来,捕捉着周遭的环境。
当感知到右前方有一片异常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墨绿色毒瘴时,他眼中狠色一闪,猛地折转方向,一头扎了进去!
“嗯?小心!
是‘腐骨毒瘴’!”
后方传来赵乾警惕的喝声,追击的遁光明显一滞,变得谨慎起来。
这种天然形成的剧毒瘴气,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硬闯。
而韩墨羽,却凭借着《长春功》对生机死气的微妙感应,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之又险地穿梭在毒瘴相对稀薄的缝隙之间!
腐骨毒瘴侵蚀着他的护体灵光,出“嗤嗤”
的声响,带来刺骨的疼痛,却也暂时阻挡了追兵的脚步。
冲过毒瘴区域,他毫不停留,又猛地向下俯冲,钻进一条深不见底、阴暗潮湿的峡谷。
峡谷底部是及膝深的、散着恶臭的黑色淤泥,淤泥中不时有毒虫和腐骨浮现。
他毫不犹豫地落入淤泥之中,甚至主动收敛大部分护体灵光,让那冰寒恶臭的淤泥包裹住身体,掩盖自身气息和血迹,同时忍着剧痛,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淤泥中艰难前行。
“分头找!
他跑不远!
神识被此地煞气干扰,仔细搜查每一处可疑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