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声凄厉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般的尖叫,陡然撕裂了通铺的沉闷!
是那个尖细声音的主人,一个叫李三的杂役。
他此刻正站在他自己的草垫旁,双手疯狂地翻找着那堆破布烂絮,脸上布满惊恐和绝望,声音尖锐得刺耳:“没了!
全没了!
那可是我攒了整整一年,准备托人给我娘买药的钱啊!
三块碎灵石!
就放在我枕头底下的破布里!
刚才还在的!”
通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杂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聚焦在韩墨羽身上!
那目光里,有惊愕,有怀疑,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
的了然和冰冷的麻木。
“李三!
怎么回事?”
王魁第一个跳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
和“关切”
,几步冲到李三身边,目光却如同锥子般狠狠刺向韩墨羽,“灵石不见了?刚才谁在你铺位附近?”
“刚才…刚才……”
李三哭丧着脸,眼神却飞快地、极其明确地指向韩墨羽,“刚才就韩墨羽在这边转悠!
我…我去尿尿回来,就看到他刚从我铺位旁边走开!
肯定是他!
一定是他偷的!
他最近鬼鬼祟祟的,还总有钱换剑诀!
他那点贡献点哪够?肯定是偷来的!”
“放屁!”
韩墨羽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嘶哑颤抖。
他死死攥着手中的木剑,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冰冷的剑柄深深嵌入掌心的旧伤,带来钻心的刺痛。
污浊的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沥青,堵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几乎窒息。
“我根本没靠近你的铺位!
更没拿你什么狗屁灵石!”
“没靠近?”
王魁阴恻恻地笑了,三角眼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他猛地伸手,指向韩墨羽脚下,“那你脚下踩的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下移!
昏黄的灯光下,韩墨羽那双沾满泥污的破草鞋旁边,赫然躺着一块灰扑扑的、边缘磨损严重、却依稀能辨认出是下品灵石切割后的劣质碎灵石!
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所有杂役的视线里!
“看!
赃物就在他脚边!”
李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更加尖利,“人赃并获!
你还想抵赖?!”
“你栽赃!”
韩墨羽目眦欲裂,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刚才走过来时,脚下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灵石,是刚才混乱中,被人弹过来的!
是谁?王魁?还是李三自己?
“栽赃?笑话!”
王魁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狞笑,“韩墨羽,人证物证俱在!
你一个卑贱的伪灵根杂役,不思好好干活赎罪,竟敢偷窃同门财物!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猛地提高声音,对着通铺门口的方向嘶吼道:“赵老大!
赵老大!
快来人啊!
抓贼了!
韩墨羽偷东西了!”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瞬间在通铺外响起,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狠狠碾了进来!
赵虎来了!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铁塔,堵住了本就狭窄的门口,油灯的光线被他完全挡住,投下大片浓重的、令人绝望的阴影。
那张粗犷凶戾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怒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果然如此”
的快意!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铁钳,死死钳住了韩墨羽,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好!
好得很!”
赵虎的声音如同闷雷在狭窄的通铺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酷威严,“老子早就看你小子贼眉鼠眼,不是个安分东西!
刚有点力气就敢偷鸡摸狗?偷到同门救命钱头上了?!”
他根本不给韩墨羽任何辩解的机会!
巨大的手掌如同蒲扇,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朝着韩墨羽的脸颊狠狠扇来!
“狗东西!
给老子跪下认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