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也顾不上去堵门了,连滚爬地冲出卧室,砰地一声甩上门,用后背死死顶住,仿佛里面关着一头洪荒巨兽。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将睡衣彻底浸透,粘腻地贴在皮肤上。门外,卧室里,一片死寂。
但那道衣柜门缝,以及缝后面那双(或者说,那些)无形的眼睛,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一夜,陈默再也没敢合眼。他蜷缩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厨房拿来的水果刀,眼睛死死盯着卧室那扇紧闭的门,直到天光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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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阳光炽烈地照进客厅,驱散了夜晚的阴霾。
陈默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得像纸。他鼓起毕生勇气,再次推开了卧室的门。
房间里一切如常。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床铺凌乱,是他昨晚仓皇逃离的样子。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那个角落的衣柜。
衣柜门紧闭着。那个老旧的黄铜搭扣,好端端地扣着,仿佛昨晚弹开的一幕只是他极度疲惫下的幻觉。
他慢慢走过去,仔细观察。搭扣有些锈迹,但扣得很牢固。他伸手摸了摸衣柜门,木质冰凉粗糙。
是梦吗?
他试图说服自己。但那种被冰冷注视的毛骨悚然感,太过真实。
他犹豫了一下,猛地伸手,抓住了搭扣,用力一扳!
咔哒。
搭扣应声弹开。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推开地狱之门般,缓缓地,将衣柜门拉开了一条缝隙。
阳光照射进去,照亮了衣柜内部。
里面挂着他寥寥几件当季的衣服,下面是叠放整齐的毛衣和裤子。角落里放着几个收纳箱。一切井然有序,和他上次整理时一模一样。
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抓挠的痕迹,没有想象中的恐怖之物,甚至连灰尘都很少。
陈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几乎要虚脱。
果然是幻觉。加班加出精神病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把衣柜门重新关好,扣上搭扣。为了彻底安心,他还找了把旧锁,穿过搭扣的环,咔哒一声锁死。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真正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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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安心只持续了几个小时。
当晚,陈默刻意早早睡下,甚至吃了片安眠药。他太需要一场无梦的深度睡眠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猛地惊醒。
不是被声音吵醒,而是被一种……赶觉惊醒。
一种强烈的、难以言喻的被注视感。
他躺在黑暗中,一动不敢动,全身的感官却警惕地放大到了极致。
卧室里很安静。窗外也没有异常。
但是,那注视感……来自角落。
来自那个……被他锁死的衣柜。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衣柜的方向。
黑暗中,衣柜依旧是一个沉默的黑影。
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那衣柜的轮廓,似乎比平时更加……深邃。仿佛那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家具,而是一个通往无尽黑暗的……入口。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的、轻微的敲击声,从衣柜内部传来。
不是嘶啦的抓挠,而是……叩击。像是有人用手指关节,在内部轻轻敲了一下柜壁。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止!
咚……咚……
敲击声再次响起,缓慢,规律,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
它还在里面!锁根本没用!
而且,它换了方式!它在……敲门?!
极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陈默。他猛地拉过被子,蒙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被子隔绝了视线,却无法隔绝那缓慢而持续的敲击声,更无法隔绝那股如影随形的、冰冷的注视感。
咚……咚……咚……
声音仿佛直接响在他的头骨里,敲打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不知道那声音响了多久,直到天边再次泛起鱼肚白,敲击声才如同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陈默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虚脱地瘫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