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
据说,有些地方,因为死过很多人,或者怨气太重,磁场会变得混乱,活人进去就容易迷失方向,在原地打转,怎么都走不出去。这就是鬼打墙。
他现在经历的,不就是活生生的鬼打墙吗?
不是在山野坟地,而是在这钢铁森林的城市深处!
老马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事。
他尝试拨打下单乘客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漫长而规律的“嘟——嘟——”声,一直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他不死心,又拨了几次,结果依旧。
下单的是一个虚拟号码,无法回拨。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他点开接单软件,试图联系平台客服。然而,平时响应迅速的客服界面,此刻却显示“网络连接异常,请稍后再试”。他切换手机网络,从5G到4G,再到2G,最后连信号格都开始闪烁、减弱,直至完全消失。
“妈的!”老马低吼一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短促而刺耳的鸣叫,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一种绝望的意味。
他被困住了。被一个不存在的目的地,一个打不通的电话,一个失灵的导航,和一片仿佛与世隔绝的诡异空间,彻底困住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导航,突然又说话了。它的声音似乎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不再是那种标准的、毫无感情的平稳,而是带上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催促感。
“请继续前行,目的地就在前方。”
老马惊恐地看向屏幕,导航地图上,代表他车辆位置的光标,正稳稳地停留在那堵标注为“清水苑小区”的红砖墙前。
他猛地抬头。
车灯照射下,那堵墙似乎……动了一下?
不,不是墙在动。是墙根下的阴影,那些堆积的废弃物和杂草丛生的角落,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蠕动、拉伸,像某种粘稠的液体,缓慢地向着他的车蔓延过来。
空气中那股霉味更重了,还夹杂了一丝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和腐败物混合的气息。
老马浑身汗毛倒竖,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不再相信导航,不再试图联系外界。他必须靠自己冲出去!
他猛地挂上倒挡,油门踩到底,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辆急速向后倒退。他死死盯着后视镜和两侧车窗,生怕从那些黑暗的角落里窜出什么东西。
倒退了几十米,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十字路口,他迅速打死方向,朝着一个与导航指示完全相反的方向,也是他记忆中通往主干道的方向,疯狂驶去。
车速很快,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片扭曲的色块。老马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不敢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祈祷能尽快看到熟悉的街灯和车流。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他按照记忆,应该早就驶出这片老区,汇入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了。可周围的环境,依旧是那些破败的老楼,昏暗的小巷,寂静无声。
他减慢了车速,一种更深的绝望攫住了他。
前方,那堵熟悉的、用红砖垒砌的、刷着巨大“拆”字的围墙,再一次,静静地矗立在车灯照射的尽头。
他又回来了。
绕了一大圈,耗光了油门的冲劲和内心的希望,他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噩梦的起点。
老马瘫在驾驶座上,手脚冰凉,浑身脱力。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鬼打墙……真的是鬼打墙……
他逃不出去。
导航屏幕依旧亮着,那个代表目的地的红色图钉,像一只充血的眼睛,钉死在那堵墙上。
老马喘着粗气,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突然,他注意到,在那堵墙的墙角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眯起眼睛,借着车灯仔细看去。
那是一个……布娃娃。
一个很旧的,脏兮兮的布娃娃,穿着褪色的格子裙,躺在杂草和垃圾中间。娃娃的脸上,纽扣做的眼睛掉了一颗,只剩下一个黑窟窿,另一颗则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方向。它的嘴角,被人用红色的笔(或者是……别的什么?)画上了一个大大的、极其不自然的、向上弯起的笑容。
那笑容,在惨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