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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师在电话里说,“右边的是赵小芸,左边的是林小梅。
小梅是个苦命的孩子,父母早逝,跟着奶奶生活。
79年出国前遭遇车祸,没能救过来。”
陈远心中酸楚:“那她葬在哪里?”
“就在城南公墓,具体位置记不清了。”
老教师叹息,“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带着这个信息,陈远去了城南公墓。
在管理处,他查到了林小梅的墓位——令人惊讶的是,就在赵玉兰(赵小芸的母亲)的墓旁边。
更巧合的是,第二天就是林小梅的忌日。
忌日当天,陈远买了一束白菊,来到林小梅墓前。
墓碑照片上的女孩微笑着,和信中的笔迹一样青春美好。
就在他放下花束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认识小梅?”
陈远回头,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妇人,由护工推着。
虽然岁月在她脸上刻满了皱纹,但依然能看出照片上赵小芸的影子。
“赵赵阿姨?”
陈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妇人困惑地看着他:“你是谁?”
护工解释道:“赵阿姨今天突然清醒了,非要来给老朋友扫墓。”
陈远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然后把那封信的复印件递给赵小芸。
老人颤抖着手接过信纸,戴上老花镜。
读着读着,泪水顺着皱纹流淌:
“小梅是小梅的信”
在墓前,赵小芸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她和小梅的故事。
她们是邻居,亲如姐妹,约好要一起下乡,一起考大学。
但赵小芸的父母突然决定移民美国,分别前,她们在槐树下约定,每年花开时通信。
“我去了美国后,给她写了很多信,但都被退回了。”
赵小芸哽咽道,“后来听说她出了意外,我难过得好几天没吃饭。
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陈远安慰道:“小梅从来没有怪您。
她在信里说,会永远等您。”
赵小芸泣不成声。
在护工的帮助下,她艰难地从轮椅上起身,亲手在好友墓前放下另一束花。
“对不起,小梅,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墓前的槐树叶沙沙作响,几片花瓣轻轻落在两个老人的墓上。
回养老院的路上,赵小芸的精神明显好转,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少女时代的点点滴滴。
护工说这是她患病以来最清醒的一天。
一周后,赵小芸在睡梦中安详离世。
她的儿子特地打电话感谢陈远,说母亲走得很平静,手里还握着那封信的复印件。
故事本该到此结束。
但就在赵小芸去世的第二天,那封原信再次出现在了死信处理处。
周师傅把信交给陈远:“现在,该由你决定它的未来了。”
陈远思考良久,然后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他买来一个新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把原信装进去,然后在收件人处写下:
“致1978年的小梅与小芸,友谊长存”
投递地址是:城南公墓,槐树下。
他把这封信投进了邮筒,明知它永远无法送达。
令人惊讶的是,这封信再也没有回到死信处理处。
“它终于安息了。”
周师傅欣慰地说,“因为它的心意已经传达。”
从那天起,陈远正式成为特殊信件的守护者。
周师傅退休后,他接任死信处理处的工作,继续帮助那些承载着强烈情感的“死信”
找到归宿。
他建立了一个特殊档案,记录每一封异常信件的背后的故事;他联络志愿者,帮助寻找失联的收件人;他甚至开始收集那些无法投递的信件中的感人片段,编撰成册。
有人说他傻,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永远送不到的信上。
但陈远知道,每一封信都是一颗心的碎片,而他的工作,是让这些碎片找到安宁。
夜深了,陈远还在灯下工作。
台灯的光晕中,他似乎看见两个少女的身影在槐树下牵手微笑,然后化作花瓣,随风散去。
他微微一笑,继续阅读下一封信。
因为这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