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古老的歌谣,彻夜不休。
我一夜无眠,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窗外天色微微白,那可怕的梳头声和哼唱声才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冲出4o8房间,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前台换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太太,正在慢吞吞地擦拭着柜台。
“我要退房!”
我把钥匙拍在柜台上,声音沙哑。
老太太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钥匙:“不到点呢,现在退房押金不退。”
“我不要押金!
我就问一句,你们这酒店是不是有问题?!
昨晚我房间外面什么声音?!”
我情绪有些激动。
老太太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擦拭,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能有什么声音。
老房子,水管响,老鼠叫,正常的。
你想多了。”
“不是!
是梳头的声音!
还有女人唱歌!”
我急道。
老太太终于正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哦,那可能是隔壁的客人吧。”
“你说过这层楼就我一间房!”
“那我怎么知道。”
老太太低下头,不再理我,“要退房就退房,别在这儿吵。”
我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股怒火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押金我没要,拖着行李箱几乎是逃出了这家诡异的客栈。
白天的巷子稍微有些人气,但阳光似乎都照不透那客栈里带来的阴冷。
我找了个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立刻开始疯狂寻找其他酒店。
然而,正如之前那个前台所说,几个大型展会期间,房源紧张到离谱,连郊区的旅馆都爆满。
我又尝试联系改期的合作方,对方助理只是礼貌而抱歉地表示,会议时间无法提前,老板行程已定。
天色再次渐渐暗了下来。
雨停了,但阴云未散。
我拖着行李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街头游荡。
手机软件一次次刷新,一次次显示“已满房”
。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张达到了顶点。
晚上九点,我再一次,绝望地站在了“悦来客栈”
那闪烁着暧昧粉紫色灯光的招牌下。
那个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还在前台,看到我拖着箱子回来,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还是……4o8?”
他慢悠悠地问,拿出了那把熟悉的黄铜钥匙。
我咬着牙,接过钥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耻辱、愤怒、还有更深的恐惧,交织在我心里。
又一次走上四楼,又一次打开4o8的房门。
屋里的霉味似乎更重了。
我检查了门窗,反锁了无数遍,甚至把沉重的木头桌子和椅子都拖过来,抵在了门后。
做完这一切,我才虚脱般地坐在床上,心脏狂跳。
这一晚,我根本不敢睡,睁着眼睛,竖起耳朵,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异常缓慢。
窗外彻底安静下来,连风声都没有。
午夜十二点刚过。
门外,走廊里。
那可怕的、熟悉的梳头声和哼唱声,又准时响了起来。
嘶啦……嘶啦……
飘忽的、哀婉的哼唱。
和昨晚一模一样。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不看猫眼,不开门。
我反复默念着前台的警告,尽管那警告本身就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声音持续着,折磨着我的神经。
然而,到了后半夜,大概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那声音……开始变了。
哼唱声渐渐低沉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哭泣。
那哭声极其悲伤,充满了绝望,听得人心里毛,脊背凉。
而那个梳头的声音,也变了调。
不再是缓慢规律的“嘶啦”
声,而是变成了……一种尖锐的、令人牙酸的——
刺啦!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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