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仿佛已经认命,或者是在虔诚地等待着什么。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牙齿都在打颤。
他靠着冰冷的车厢内壁,目光扫过那些依旧闪烁着【往生】的屏幕,扫过地上空荡荡的工具箱,扫过状若疯狂的年轻人和那个诡异的老太太。
必须做点什么!
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目光落在车厢两端的连接门上。
也许…也许可以试着走到前面的车厢去?虽然看起来像是被隔绝了,但也许门能打开?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忽略那股萦绕不散的烟熏味,朝着通往第十节车厢的连接门挪去。
门是那种老式的、需要手动拉开的折叠门,玻璃窗后是晃动得更厉害的黑暗。
他伸出手,握住冰冷的金属把手,用力一拉——
门纹丝不动。
像是焊死了一样。
他又试了试另一头通往车尾(如果还有第十二节的话)的连接门,同样无法打开。
他们被彻底困死在了这个移动的棺材里!
就在这时,车厢内的灯光,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地、疯狂地闪烁起来!
明灭不定,频率快得让人头晕目眩!
在疯狂闪烁的光线下,车厢内壁开始生变化——那些原本模糊的广告招贴,颜色迅褪去,图案扭曲变形,最后竟然浮现出一个个扭曲的、黑白的人形轮廓,像是无数痛苦挣扎的影子被印在了上面!
空气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灰白色的噪点雪花,如同老式电视失去信号,漂浮着,聚集着,出细微的、滋滋的电流声。
温度骤降得更厉害,呵气成霜。
“来了…来了…”
碎花裙老太太猛地睁开眼,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激动,直勾勾地看向车厢前端。
登山包年轻人停止了徒劳的砸门,惊恐地环顾四周,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陈默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他猛地回头——
车厢最前端的黑暗里,在那疯狂闪烁的灯光和漂浮的噪点雪花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聚成形。
一个极其模糊的、高大的、穿着某种旧式制服的黑色人形轮廓,正缓缓地、无声地…从连接处的阴影里…“浮”
出来!
它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个人形的黑色剪影,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长长的、闪着金属幽光的…检票钳?
它“移动”
的方式并非行走,而是如同滑行般,朝着他们“飘”
来!
每“飘”
近一段距离,车厢内的灯光就闪烁得更加狂暴,雪花噪点就更加密集,温度就更加冰冷!
无法形容的、冰冷彻骨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车厢!
“啊——!
!
别过来!
!”
登山包年轻人出最后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倒下去,身体也开始剧烈闪烁、透明化!
和那个蓝工装一样,他在极度恐惧中,迅分解成了漫天灰白色的噪点,噗地一声,彻底消失。
只留下地上一个孤零零的登山包。
那个黑色的检票员轮廓,没有任何停顿,继续向前“飘”
来。
它似乎…“看”
向了剩下的两个人。
碎花裙老太太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解脱的、扭曲的笑容,主动向着那黑色轮廓张开了双臂,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带我走吧…等太久了…”
她也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飞散的噪点,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陈默一个人。
背紧紧贴着冰冷刺骨的车厢内壁,眼睁睁看着那个散着绝对死亡和冰冷气息的黑色检票员,无声地滑行到了他的面前。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了他,血液冻结,思维停滞。
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那黑色的、没有面孔的“头部”
,缓缓低下,似乎在“审视”
着他。
那把巨大的、冰冷的检票钳,缓缓抬起,朝着他的额头,无声地…
递了过来。
陈默闭上了眼睛,绝望如同冰冷的淤泥,灌满了他的胸腔。
完了。
预想中的接触或者痛苦并没有到来。
几秒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