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很重,打开时出沉闷的摩擦声。
里面不再是空的。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抽屉里铺着一块颜色晦暗、质地僵硬的丝绸,上面放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偶。
雕刻成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子的形状,工艺粗糙,五官模糊,只有嘴巴雕刻得异常清晰——那是一张咧开的、涂着鲜红如血颜色的、大到极不自然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透着一股疯狂而恶毒的邪气。
木偶的身上,套着一件用真正丝绸边角料做的、同样颜色晦暗破烂的微型旗袍。
而木偶的心口位置,竟然深深地扎着三根细长的、已经氧化变黑的金属针!
针尾还残留着一点点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斑点。
木偶的旁边,还散落着几缕干枯打结的黑色长,以及一小片破碎的、边缘焦黄的纸张,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繁体小字,依稀能辨出“…永世…不得…”
等字样。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皓的全身。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旧家具!
这是一个…诅咒的容器!
是被人精心设计、隐藏在这里的邪物!
那抽屉每晚自动打开…那冰冷的注视感…
全都是因为这个东西?!
它在作祟?!
它在…看着他?!
就在他盯着那诡异木偶,吓得魂不附体的当口——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木偶咧着血红嘴巴的头…
突然…
毫无征兆地…
从脖颈处断裂开来,掉落在抽屉里那僵硬的丝绸上,面朝上,那双没有雕刻瞳孔的眼睛部位,正好空洞地…
对准了陈皓的脸。
与此同时。
他身后,那面一直浑浊不清的梳妆台镜子,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喀啦啦”
的碎裂声。
陈皓猛地回头。
只见镜面上那些原本只是浑浊的水银斑块,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疯狂地蔓延、扩大、连接!
最后,竟然在那不断剥落扩大的污浊镜面中央…
隐隐约约地…
凝聚成了一个穿着旧式旗袍、头梳得一丝不苟、低着头的身影的轮廓!
那身影的肩膀在微微抽动,像是在哭泣。
又像是在…
无声地…
狞笑。
陈皓怪叫一声,再也无法承受这接踵而来的恐怖,手里的菜刀“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疯了似的逃离了这个房间,逃离了这栋老楼,连行李都顾不上拿。
他一路狂奔到最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脸色惨白,浑身抖,在店员警惕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报了警。
半个小时后,两个睡眼惺忪的片警跟着他回到了出租屋外。
“你说你屋里有什么?诅咒木偶?镜子显灵?”
年纪大点的警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惊魂未定的陈皓,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真的!
警察先生!
就在抽屉里!
那个木偶!
头…头还掉了!
镜子…镜子里面有人影!”
陈皓语无伦次地比划着,急切地想证明自己不是疯子。
另一个年轻点的警察推开虚掩的房门,探头进去看了看,又退出来,对老警察摇了摇头:“王哥,里面没人。
就是有点乱,地上掉了几个抽屉,还有个木偶头…好像是拍戏用的道具?”
“道具?!”
陈皓尖叫起来,“那不是道具!
那是…”
“行了行了,”
老警察不耐烦地打断他,“小伙子,是不是最近找工作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要不你先跟我们回所里,喝杯热水,冷静一下?”
他们根本不信!
陈皓绝望地看着他们,又看向那黑洞洞的房门,仿佛那是一个会吞噬一切的入口。
他猛地想起那个中介!
对!
中介肯定知道什么!
他颤抖着翻出手机,找到中介的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才接通,对面传来中介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