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闩弹开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老刘用肩膀顶开那扇异常沉重的金属门。
一股更加强烈、冰冷刺骨的白色寒雾如同有生命般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陈默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起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冷库般的空间。
四壁和天花板都覆盖着厚厚的、白森森的霜花。
一排排巨大的、如同银行保险柜般的银色不锈钢抽屉柜,整齐地、沉默地排列着,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像金属的蜂巢,散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死寂。
每一个抽屉门上都有一个黄铜铭牌,刻着冰冷的数字编号。
空气中那种福尔马林和低温抑制下腐败的气息更加浓烈,几乎凝成实质。
房间中央有一张不锈钢的操作台,上面放着一台老旧的、屏幕泛黄的黑白监控器,显示着各个冷藏柜区域的静止画面,还有一本用绳子拴着的、厚厚的皮质登记簿。
老刘走到操作台前,枯瘦的手指拍了拍那本厚重的登记簿,出沉闷的响声。
“规矩,就一条。”
他开口,声音在低温下显得更加干涩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刻脑子里,忘了,命就没了。”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陈默,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水。
“夜里,不管几点,不管听到哪个柜子有动静——敲打声、抓挠声、哪怕里面他妈的唱戏——都当没听见!
一次耳朵都别竖起来!”
他喘了口气,白雾在他面前翻滚。
“实在心里毛,忍不住,就看这个!”
他重重拍了拍登记簿,“对照编号查!
看登记信息!
看它是不是真‘空’着!
或者是不是该有动静!”
接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严厉,死死盯住陈默:“但是!
看可以!
查可以!
绝对!
绝对!
别把那编号!
别把死人的名字!
念出来!
一个字!
一个数!
都不行!
听见没?!”
最后,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低吼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尤其!
别手贱!
去开那柜门!
想都别想!
那门……只能从里面……或者交接的时候,两个人!
用钥匙!
一起开!
记住了吗?!
一次!
一次也不行!
!”
陈默被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深切的恐惧震慑住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比周围的低温更刺骨。
他僵硬地点点头,喉咙干:“记……记住了。”
老刘不再看他,仿佛刚才那番用尽全力的警告耗尽了他所有的生气。
他演示了一遍如何查看监控(画面大部分静止,只有惨白的灯光和冰冷的柜门),如何核对登记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姓名、编号、死亡时间、存入日期),如何记录温度(墙上的温度计恒定指着-18c)。
他的动作缓慢而精准,带着一种仪式般的麻木。
交接完,老刘把那一大串沉甸甸的、冰凉的黄铜钥匙塞进陈默手里,像是塞过来一块沉重的寒铁。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片沉默的银色柜群,眼神复杂难辨,然后头也不回地、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冷藏室。
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哐”
地一声合拢,将陈默独自留在了这片冰冷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金属墓穴之中。
时间在极致的低温下仿佛也被冻结了。
制冷系统低沉的嗡鸣是唯一恒定的背景音。
陈默裹紧了放的加厚棉大衣,依旧冻得瑟瑟抖。
他不敢远离操作台,目光在监控屏幕和那本厚重的登记簿之间来回移动。
登记簿的纸页泛黄脆,上面是不同笔迹留下的记录,有些字迹工整,有些潦草,还有些……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编号,都代表着一个曾经鲜活、如今冰冷僵硬的生命,就躺在这四周某一个冰冷的金属抽屉里。
这种感觉让他头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