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所为何事?
“臣胡惟庸,叩见陛下!”
胡惟庸躬身谨慎地步入大殿,看向正在看书的朱元璋,立刻跪地行礼。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还是应天府要出大事了?”
“我身体不适,太子主政,齐王协助处理政务。”
“你怎么还连夜进宫?”
朱元璋连头都没抬,继续翻阅手中书卷,完全看不出一点病态。
“陛下。”
“中书省收到密报。”
“宋国公冯胜、郑国公常茂、永嘉侯朱亮祖等几位功臣,在淮西与河南一带强占田地,违法乱纪。”
胡惟庸注视着毫无表情变化的朱元璋,心中已有数。
陛下不是不知情,只是等着这些勋贵主动认错。
可惜他等来的不是悔过,而是胡惟庸本人。
看来陛下不是不清楚情况,
而是不愿撕破脸。
这也解释了为何宋国公冯胜会突然回京。
“这些都是他们违法的证据。”
“证据确凿。”
“请陛下御览。”
胡惟庸轻叹一口气,将手中木盒递给太监,呈至朱元璋面前。
“巧立名目。”
“强行征税。”
“果然是我朝忠臣。”
“真是一群不成器的东西!”
朱元璋语调平静,不带情绪,但目光冷峻地盯着手中账本说道:“郑国公常茂这般作为,若常遇春地下有知,恐怕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胡爱卿。”
“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他眼神里的寒意几乎化作实体,手中仍在翻页,嘴上却已开口问胡惟庸。
“陛下。”
“一切由陛下决断!”
“但他们皆是淮西功臣,是陛下最忠心的手下,即便有错,也是出于对陛下的忠心。”
“惟庸恳请陛下从宽处置。”
胡惟庸并非真心为这些勋臣求情,只是若此时不表态,日后难免背上反复无常的名声,将来在朝堂之上恐怕举步维艰。
“胡相国。”
“这些事,你该与孤王商量。”
“父皇身体欠佳,不可劳神熬夜。”
“还望胡相国体谅。”
朱涛踏入大明宫后,先是望了一眼胡惟庸,随后转向朱元璋,拱手说道:“儿臣恳请父皇回坤宁宫歇息,此事交由儿臣办理,定然办得妥帖干净,不会留下半点话柄。”
“嗯。”
“朕的头确实有些晕。”
“还是儿子懂得体贴朕。”
朱元璋终于露出笑意,轻挥衣袖道:“接下来的事,你与齐王商议便是,朕已然疲惫,是杀是罚,是放是留,朕不再插手,由我儿决断,毕竟眼下,朕的身子最为重要。”
“恭送陛下。”
“恭送父皇。”
言罢,朱元璋摆手离去,直往大明宫后门而去,因马皇后正于后殿等候。
胡惟庸与朱涛也恭敬地拱手送别。
“齐王殿下。”
“您对此事有何想法?”
胡惟庸摸不清朱涛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毕竟连当今天子都难以掌控这位王爷。
“查到底。”
“宋国公冯胜已经查明,不劳胡相费心。”
“延安侯唐胜宗、吉安侯陆仲亨。”
“关入诏狱,等候处置。”
“至于郑国公常茂,不必念及旧情。”
“斩。”
“郑国公之位,由其幼子常森承袭。”
“其余涉案诸位公侯,一并交由锦衣卫拘押入狱,彻查到底,给百姓一个交代,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朱涛随即坐在龙椅之上,翻看账册后,抬眼看向神色难看的胡惟庸,淡淡一笑:“多谢胡相国,有这份账目,想来不至于造成冤案。”
“齐王殿下。”
“此事非同小可。”
“请您慎重。”
“淮西勋臣多半是战功赫赫之臣。”
“北元尚未平定!”
“殿下即将出征草原,仍需这些将领辅佐!”
“为国效劳,为民解忧!”
“再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给他们一次机会,也许会带来更大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