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卤之地变良田万亩。
百姓有地种,皆歌颂君主之功德。
往日那些『烈河母亲被戴上镣銬』这样的反对声音也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姓们是可以看到眼前利益的。
灵者为先,若是阻碍了百姓们种田吃饭,即便是敬仰的神灵,也会渐渐被人们所鄙夷遗忘。
再无人质疑先前秦楼那大胆的劳民伤財的决策,只会歌颂其英明。
乃至於明辰这个敌国妖才的形象也光辉了些。
单单从百姓的生活这方面而言,北烈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可以预见到,若无战事和其他因素左右,未来十年北烈势必可以进入高速发展阶段,人口增长,百姓生活也会富足起来,再不受饥寒之苦。
但是在別的方面……兴许没有想像之中那么顺利。
北烈擎苍城全城縞素。
街道上往来的行人皆穿白衣,系白带,面上全无欣喜之意。
消息一点点传盪,已经到了举国皆知的地步。
田宏大將军客死异国,支撑著国家的支柱倒塌,陛下大哭,全国哀悼。
田宏之於北烈的名声,比之八十年前挽狂澜於既倒的乾元军神也不遑多让。
这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地守护著北烈,辅佐君主上位,不爭不抢,驱除蛮夷,挺起北烈的脊樑。
在这全民尚武的军国,他是军中一半士兵的偶像,他是百姓的保护神。
这样的一位將军,理所应当的会得到百姓们的爱戴。
百姓们也为他的离开而感到哀悼。
自从北烈和乾元开战以来,百姓们一直都期待著前方捷报传来,一直期待著他们北烈能够击垮狡诈的南人,实现那一统天下的伟业。
不过,就目前而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很顺利。
三关稀里糊涂的丟了两关,大將军也折损在了异国。
皇宫虎殿前的演武场中,
“欻欻”
寒芒银星,枪出如龙。
身形高大的君王站在演武场正中,手执八十斤霸王枪,在台子上辗转腾挪,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动作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吼”
隱约间,在其身后仿佛有猛虎咆哮之声,震颤人心。
“砰!”
他猛地回身,长枪登时插入青木地板之中,掀开了一个大坑。
八十斤的霸王枪也盖不住他的天生神力,竟是生生折断了。
运动一番,似乎连心头的鬱结都消解了。
他將断裂的枪桿撑在地上,轻轻出了口气,抬首静静的仰望著天空。
天气晴朗,曜日明媚,万里无云。
风儿渐渐已经有些不对了。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乾元的內乱以一个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决了。
大齐瞬间土崩瓦解。
乾元可以放开拳脚,真刀真枪的跟他北烈大战一场了。
然而北烈在这段时间里並没有取得令他满意的战果,三关没有完全拿下,北境也没有攻下,越阳城更是遥遥无期。
田宏还在这个重要的档口殉难了。
乾元和北烈之间的差距已经渐渐被抹平了。
一切的一切,都很糟糕。
“明辰啊……”
秦楼微微垂眸,不住苦笑了声。
他已经足够高看对方了。
在这之前,他真的没有想像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影响国家影响到这样的程度。
时间缓缓流逝,这个怪胎总能用一个崭新的角度去惊艷世人。
若非是这人挡在前面,乾元早就死了,他的大愿也早就完成了。
他仰望蓝天,怔愣出神之际。
忽而,吹拂面庞的微风似乎停止了,飘摇的落叶也停留在半空之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了无数倍。
但是人的思绪却似乎並不受影响。
秦楼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光华散漫之中,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虎君。”
熟悉的呼唤声,仿佛极尽了飘渺,仿佛跨越了千百万年的沧桑。
这声音秦楼在无数次梦回之中听了好几遍。
以往的梦境並不由他主导,他像是个观眾,在一旁看著梦中的情节发展。
但是这次,他似乎不是在在做梦,周遭的一切真实的要命。
他看著眼前这个面容模糊,始终认不得真切的人,不住出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是君王,他的安全问题重中之重。
现在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飘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显然並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秦楼却心如止水,平静得很。
他可以从这位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深入精神意志的亲切感,儘管始终都没有见过面,但他知道这人不会害他。
那人语声平和,只是朝著秦楼说道:“我是与你造化之人。”
“造化”
儘管知道这不可能,但是秦楼还是出言问道:“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