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瞑目的唐英霎时间猛地睁开眼睛,双目之中精光流转,猛地提起手中的黄竹杆来。
“著!”
就仿佛是真的钓鱼佬中了鱼一般,鱼竿剧烈的扭曲,法力丝线绷得比值,水下匯聚起了巨大的漩涡,海浪震盪著大船翻涌。
二者角力了没多久。
唐英提著鱼竿,怒喝一声:“孽畜!给我起!”
说罢,猛地扬起手中鱼竿来,將什么东西从大海之中拔了出来,甩上了天际。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汹涌澎湃的狂风海涛顷刻间偃旗息鼓,穹顶密布的阴云被驱散。
转瞬之间,风平浪静。
一切全都回归平静。
仿佛刚刚那灾祸一般的大海呼啸之景只是幻想一般。
一时间,船上的军人和水手都有些精神恍惚。
主舰上的人齐齐转移目光,朝著同一个方向看去。
但见唐英甩上来的一物甩落到了甲板上。
翠色甲壳湛湛放光亮,赤红螯钳凛凛映光辉。
法力丝线捆绑著,卍字符文赫然已经映入了胸腹之中。
赫然是一成人大小的大爬虾。
他不住在船上翻滚挣扎著,却是掀不起半点法力。
唐英收了手中鱼竿,低眉看向这怪,沉声问道:“孽畜,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那怪物闻言浑身一颤,只得伏倒在船上,浑身颤抖著,再不反抗:“万望老爷垂怜……”
明辰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打量著这匍匐在地的大虾,朝著唐英问道:“这就是阻我船舰前行之怪”
初时兴风作浪,恣意妄为,故弄玄虚。
现在被丟上了船,卸了神通,却是半点囂张气焰也无了。
唐英收了鱼竿,朝著明辰笑了笑:“正是。”
“此怪乃是一锦绣青背炮虾怪,这一对螯足端是厉害,快似闪电,威如流星,万物皆可击破之。在水中更是强劲,只消巨钳搅动於千百里深远便可弄风引浪,搅动浪涛,非常人可近。”
明辰也捧他,说道:“如此厉害之怪,还不是让居士降伏了居士更是法力通玄,神通莫测。”
“过奖过奖!”
“在下不过是借了明大人的威罢了!”
“班门弄斧,何功之有”
一切回归平静,船队没了阻碍,便继续前行。
主舰上,唐英拍了拍那虾怪的脑袋,抬首朝著明辰说道:“明大人,妖孽受降,此事已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事了拂衣去。
唐英似乎什么都不求,只是为了来助明辰一臂之力的,接著便是向明辰提出了辞行。
明辰眯了眯眼,朝著他笑道:“居士这就要走”
“不妨留下来,明某也好设宴款待答谢於你。”
“日后我也会向陛下稟奏,为你请功。”
“我朝替天行道,举兵討伐暴虐北烈,乃是行一统天下,流芳千古之大业,居士不妨加入我们,日后也好彪炳史册,为后世千万儿孙所讚扬。”
唐英只是朝著明辰行礼,推拒道:“明大人言重了,在下不过一方外閒散之士,功名利禄於我如浮云。”
“今日来此不过是了结你我之间一桩缘法。”
“如今灾劫已解,缘法已清。”
“在下这便是去了。”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跟明辰身边的这些修士一样,当下属一样追隨在左右。
他们只在適合的时间出现,在適合的时间离开。
明辰其实也没想要强留他,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某便不留了。”
唐英单手施礼,笑了笑。
轻轻拍了拍那虾怪,刚欲离开。
而就在这时,明辰却又话锋一转:“居士,这怪兴风作浪,为祸人间,此次竟然敢阻拦军舰,坏我大事,令我数万大军葬身大海,罪不容诛。”
此次出海的军队总共也才几万人。
数万大军葬身大海纯属是明辰睁著眼说瞎话。
这怪弄风引浪,看上去一副大海盛怒,飘摇难测的灾祸景象。
但是实则全是威嚇,只是阻止明辰前行罢了,一条船都没有伤损。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要夸大其罪责,为明辰后来说的话铺垫,增加重量。
“万望居士將其留下,我欲带他回朝,由我们陛下明正罪罚。”
怎么就这么巧。
明辰刚刚遭遇了这怪兴风作浪,阻碍前行。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唐英出现,还刚好有收服这虾怪的法子。
从登场到离开,所有的动作行为瀟洒乾脆,没犯半点错误,流畅至极。
明辰都有些怀疑,这虾怪是不是就是对方派出来的,自导自演了一齣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