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例行公事,想试试能不能调解,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来硬的了。
然而,就在他们琢磨接下来要如何处理事情时,却见被喊过来的宿远志忽然对林艳梅说:“你乱说,他没有吓到我。”
此话一出,除了九游这只羊驼,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连一直沉眸望着窗外的宿玉衡眼里都闪过了一丝惊异古怪的光。
其中带队老师的表情尤其明显。
她没想到扯开林艳梅假面的竟然是从不干人事的宿远志,一时间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满脸惊疑,却听宿远志又道:“我躺在前面是因为你非要我参加团建,我想回家。反正以前只要我这样做,你就会听话。”
林艳梅闻言暗吸口气,抬臂就想去拉宿远志,却被宿远志嫌弃地拍开了手。
只听宿远志继续道:“我不管,我就要回家。我要打游戏,我要看电视,我才不要在这里挖土种田。一点也不好玩!”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林艳梅试图把假面盖回去,转眼却又被宿远志毫不留情地掀开了,“我没胡说。你和爸爸非要我出门,这样家里不是就只有宿玉衡了吗?凭什么我要把房子留给他住,我要回家。”
眼看宿远志越说越多,林艳梅不得不上手冲上去捂宿远志的嘴,眼神示意别说了,却不慎踩到宿远志的脚。
两人磕碰着滚作一团,这回是真的栽麦田里了。
宁致远已经从跑腿手上接过了新买的衣服,递给车里的宿玉衡。
他见此拉下眼前的墨镜,眯眼望着林艳梅和宿远志一路滚走,瞅见那个刚才被扯下来的塑料袋再次凑巧地糊住林艳梅的脸,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感叹词:“哇唔——”
真是人恶自有天收啊。
九游也看得郁气大散。
注意到宿玉衡迟疑地转过头看向自己,他立刻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道:“世界会惩罚每一个心无善念的坏孩子噢。”
宿玉衡闻言眼眸微顿,被九游靠着的肩膀也紧绷一瞬才软回来,又抬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麦浪阵阵的窗外。
最后所有人都被带去了警局做笔录,不管宿远志出于什么目的,突然碰瓷就是不对,林艳梅的举动也不妥。
于是林艳梅和宿远志被教育了一个小时才被放出来,林艳梅还被罚了款,并且需要全款负责宁致远、宿玉衡、九游的全身检查,外加上交一份保证书。
中途,林艳梅抓着宿玉衡是她侄子、宁致远拐骗儿童的事不放,却被宁致远随手掏出的一沓暂时收留相关证明堵了回去,还遭了无辜可爱的九游一串飞沫,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而宁致远见林艳梅和宿远志这副样子,也猜想到宿玉衡在家里恐怕过得特别不好。
想到小孩啥活都干又事事道歉的可怜样,他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争夺宿玉衡抚养权的心瞬间就坚定下来。
树苗的成长并非全靠水源,有些风雨也不是非得存在。
硬要说,他对宿玉衡早起了怜爱之心,又知晓九游喜爱宿玉衡,哪能让别人这样蹉跎乖小孩。
如是想着,见宿玉衡从诊室里出来,宁致远牵着宿玉衡的手走出医院,便弯腰摸了摸宿玉衡的小脑袋瓜,道:“宿玉衡小朋友,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是你愿不愿意离开他们,和我们一起生活?”
“我没有当过监护者,不过我会学,家里的条件不会让你吃物质上的苦,你糖豆哥哥也很喜欢你。”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呢?”
宿玉衡已经被宁致远的一通话砸懵了。
他无意识地点点头,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总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就听最先做好检查、已经在车上等急了的九游嗯嗯道:“怎么这么久?衡崽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脑子有些不够用。
宿玉衡在心里默默地回着,有些发懵地盯着九游支棱的伤腿走神,见面包车再次停在警局外,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而这种不真实感,在警局里另外两位眼熟的警察捧着小区居民们送出的锦旗递给宁致远和九游,且自己被拉过去合照,却看着宿州里急匆匆地赶到警局捞林艳梅和宿远志时。
直达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