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粘稠体液和破碎的内脏从巨弦蛛受创的裂口处汩汩流出,散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八根长矛般的步足扭曲成怪异的角度,显然在临死前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巨力碾压。
它的头颅也歪在一边,几颗复眼碎裂,口器大张,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
“好惨,是被哪个棒槌砸死的……”
这念头同时浮现在申潇雪、周岚心头。
小白有登云步加持,蹄力确实惊人。
看来以后走路得小心点,不能走马屁股后面。
“这…这真是小白踢…踢死的?”
周岚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可思议,她看向地上奄奄一息却眼神倔强的小白,又看看网上那惨不忍睹的巨蛛尸体,只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不止踢,还有咬…”
申潇雪也喃喃道,看向小白的眼神彻底变了,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浓浓的震撼。
她座下的雷姬,此刻也收起了所有的慵懒与不屑,暗金色的虎目紧紧盯着小白,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真正的惊异和…“要不我也努力一把?”
的志向。
这匹马的狠劲和爆出的、越它等阶的破坏力,让它感到宠爱受到了威胁。
那看似华而不实的“登云步”
和“龙血”
,在极致的意志驱动下,竟能爆出如此恐怖的近身杀伤?
陈一天还真担心小白战胜后随对手“同归于尽”
,他快检查了一下小白的伤势,确认【龙血】的恢复力正在顽强地与毒素抗争,暂无性命之忧。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那张巨大的蛛网和上面的战利品,最后落在远处隐约可见的老六等人藏身的岩石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老六,”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寒风,“别躲了,过来帮忙。
“去把那大家伙给我弄下来,分解成材料收好,送回黑石关。
小心点,别弄坏了它的丝囊和毒牙!”
岩石后,正沉浸在悲伤中的老六猛地一愣,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们躲这么远还是被大人现了。
他赶紧应道:“是!
大人!”
他手忙脚乱地爬出来,招呼着同样惊喜的斥候们,朝着谷底飞奔而去。
峡谷中,硫磺的气息依旧刺鼻,但那股死亡的阴霾似乎已被一匹白马的倔强蹄印踏碎。
巨大的蛛网在寒风中微微震颤,悬挂其上的巨蛛残骸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惨烈而不可思议的复仇。
陈一天站在小白身旁,玄氅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深邃地望向峡谷更深处——燕回三重山的核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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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高庭。
与关外万年不化的酷寒截然不同,庭主府深处的小天地,依旧温暖如春。
奇花异卉在精心布置的阵法滋养下绽放,溪流潺潺,带着湿润草木的清香。
庭主申定北,这位北境十万里八州的无冕之王,此刻正卷着沾满泥点的粗布裤腿,赤脚踩在湿润的泥土里。
他弯着腰,布满老茧的手握着一柄磨得锃亮的锄头,专注地刨开一垄土豆秧下的土壤。
动作熟练而精准,仿佛侍弄这片菜园才是他真正的天职。
一颗颗沾着新鲜泥土、饱满圆润的土豆被翻捡出来,堆在旁边的竹筐里。
“老爷。”
年过六旬、身着锦袍的庭主府大总管老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回廊下,恭敬侍立,不敢打扰。
直到申定北将刨出的最后一颗土豆丢进筐里,直起略显佝偻的腰,用同样沾着泥巴的手背随意擦了擦额角。
老张才快步上前,躬身禀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老爷,依您吩咐,自那陈一天元宵抗旨之后,黑石关所有请求,老朽这边都予以通过了。
包括…那陈一天设立的『七司』。”
申定北随意“嗯”
了一声,将锄头靠在篱笆上,拿起挂在旁边的汗巾擦了擦手,动作自然得如同田间老农。
“眉先生那边,有眉目了?”
“回老爷,”
老张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自从锁定了郡主和世子成功到达黑石关,老朽便将黑石关所有入册兵卒、官吏、甚至新募流民的名录,定期抄录一份给眉先生。”
“眉先生每次都会根据直觉,圈出几个命格奇特或因果纠缠最深的名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名叫陈一天的少年,他的名字…每次都在列!
而且每次都被眉先生列为最可疑之!”
“哦?”
申定北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兴趣,侧头看向老张,“连眉先生也算不透他?”
“何止是算不透!
现在眉先生根本不敢轻易算他。”
老张苦笑摇头,“据说前不久中京那位,拿到咱们放出的仙宝在落阳县的消息后,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