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担忧:“一天,这…这位…上三境?你就这么把他带进卫所?万一…万一他要是……”
她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万一这尊上三境起飙来,整个卫所恐怕都不够这尊凶神杀的!
陈一天浑不在意地拍了拍胸脯,出砰砰的响声:
“放心!
这是我新收的义子。
我家忠儿就是长得憨了点,块头大了点,但心里门儿清,知道什么是忠义孝道!”
他转头,对着罩袍下的丁原忠,语气陡然拔高,“是不是啊,忠儿?”
丁原忠有苦说不出,内心翻江倒海,屈辱、不甘、恐惧、还有一丝认命的麻木交织在一起,内心不断腹诽你才憨,动作却极为恭敬。
他耳力何等敏锐,早从周围士卒的窃窃私语中知道,眼前这位英气逼人的千户少女,正是主人陈一天的二夫人。
他不敢怠慢,更不敢有丝毫犹豫。
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对着赵清霞,瓮声瓮气、却又带着一种刻意讨好的恭敬道:“忠儿…见过…二娘,二娘放心,忠儿绝不会犯糊涂。”
现在形势比人强,丁原忠悲哀地现,自己已经开始“入戏”
了。
但既然无法摆脱这个魔鬼主人,那就必须把这个“忠仆”
的角色演到极致!
当狗,洒家也要当最受宠、活得最久的那条!
此刻他看着高庭的月光、庭主大人的掌上明珠,竟然真的要委身于陈一天,而且甘愿做妾。
丁原忠内心震撼之余,又升起一股荒谬感。
太子殿下何等尊贵,当初三番五次向庭主求娶申潇雪为太子妃,都被庭主以各种理由婉拒。
自己这次奉命抓捕申潇雪姐弟,其中未必没有太子殿下因求亲被拒、失了面子而暗中推动的因素。
想到这里,丁原忠冷汗“唰”
地一下冒了出来,瞬间浸透了罩袍内的里衣。
“糟了!
差点误了泼天大事!”
他猛地想起,太子殿下的命令是“带回”
申世杰姐弟!
命令里可没说“死活不论”
!
以他对太子性格的了解,以及太子对高庭实力的忌惮,太子殿下绝不可能、也不敢真的与高庭彻底撕破脸皮!
那么,“带回”
的要求,必定是“完好无损”
!
而自己当时追上申潇雪,被怒火和长久积压的对师父的不满冲昏了头脑,竟然撕扯她的衣服,意图羞辱……
这要是真做了,或者让申潇雪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那等于直接给了高庭开战的借口!
太子殿下为了撇清关系,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自己!
自己以及整个丁家,恐怕都要被挫骨扬灰!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丁原忠感觉罩袍下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平时只顾着泄戾气,根本没深想这背后的滔天巨浪!
他突然……有些庆幸了。
庆幸被陈一天这个煞星控制住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过错,所有的“意外”
,都可以推到陈一天身上!
是陈一天阻止了他,是陈一天违逆太子“救”
了申潇雪!
他丁原忠,反倒成了一个……被迫的、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点亮的一盏灯,让丁原忠混乱绝望的内心,找到了一丝扭曲的慰藉和……活下去的方向。
“洒家好像可以安心当狗了……”
“哟呵!”
此时,一个熟悉的、带着戏谑和惊讶的粗豪嗓门响起。
“这他娘的是谁啊?好大的排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