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刀,刮过陈一天的脸颊,却刮不散他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贾沃隆——那个头油腻、衣衫褴褛,此刻却挺直了腰板,眼中精光四射的“懒汉”
。
国师之姿!
识海中那行冰冷的金色文字仍在灼烧:【检测到国师之资天命辅助出现!
对象:贾沃隆;当前忠诚度:9o】
他当初在流放名单上“划掉了”
贾沃隆的名字,用清霞的百户名额保下这个“神棍”
,不过是一步闲棋,一个近乎玩笑的念头。
正因为他的名字“沃隆”
,让自己联想到了家乡一个古人。
谁能想到,这步闲棋,竟在漫天风雪的蒿山外,骤然显露出“卧龙”
之相!
“贾沃隆,”
陈一天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在风雪中异常沉凝,“你有何计?”
“大人稍待!
待老朽掐指一算!”
贾沃隆应了一声,猛地抬起双手,十根手指如同抽风般在空中疯狂掐算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不再木色的浊眼半眯着,一派神神叨叨的模样。
陈一天眼角微微抽搐。
若非系统那行字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他几乎要以为这老小子故态复萌,又在装神弄鬼了。
“嗤!”
一旁的王大力忍不住嗤笑出声,“又来了!
大人您可别被他忽悠了!
“这老贾在县城里就是靠这套把戏骗大姑娘小媳妇的!
俺兄弟们现在都知道他来历了!
“他是因为后来误睡了当地刺头的小妾,要被浸猪笼,才灰溜溜跑来咱们卫所躲灾的!”
徐大之也皱着眉点头:“是啊大人,懒汉这‘掐指神棍’的名声,在城里都臭了街了。”
连沉默寡言的张五都瓮声瓮气地吐了两个字:“不…靠谱。”
贾沃隆充耳不闻,半闭眼睛,手指掐得越急促,仿佛施法结印似的,指节都泛了白,却努力做出一副正和无形天机角力的样子。
说实话,陈一天相信他的军事才能,或者治国之才,但也觉得他铺垫得有些过了。
有他罩着,贾沃隆只管挥,没必要像个神棍一样先演一番。
这个世界有八卦术数吗?
陈一天无疑是相信的,他也相信有那种能推算他人前世今生的大能存在,
这毕竟是一个级现实的玄学世界,物理的存在即为道!
多玄的东西都不足为奇。
不过,他不认为贾沃隆有这份本事。
如果他真这么厉害,要被流放那天,也没必要痛哭流涕求自己……
半晌,贾沃隆动作猛地一停,眼中精光爆射,脸颊有些泛白,好像真的很费神。
直直看向陈一天,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主公……呃!
大人恕罪!
老朽失言!”
他慌忙改口,额头竟渗出了细汗,“决胜之机,当应在山脚东北口——耗子崖!
“大人只需亲率三十精骑,伏于耗子崖,泼天功劳,自会送上门来!”
“主公”
二字如同惊雷在陈一天耳边炸响!
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黄袍加身的系统被贾沃隆推算出来了。
他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不对!
转念一想,陈一天突然失声一笑。
“我脑子上的反骨那么明显吗?”
这老东西想害我?!
哼,在这等级森严的卫所,公开称主,传出去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你就不能私下!
“耗子崖?”
王大力他们没把贾沃隆的疯话当回事,嗓门拔高,满是质疑。
“装神弄鬼也得挑个地方!
那耗子崖鸟不拉屎,离主战场十万八千里!
“大家都挤破脑袋要上山砍妖头换玉露银浆,留在山下喝西北风吗?
“还能有功劳自己飞过来?大人,千万别信他!
照俺说,直接杀上去,比比谁砍得多!”
贾沃隆急了,脸上那点神棍的伪装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急于证明自己的焦灼。
“大人!
且听老朽一言!”
他语极快,条理却异常清晰,手指下意识地在空中虚划,仿佛勾勒着无形的山川舆图:
“其一,蒿山虽不高,但陀原寺踞于山腰,气数盘踞不散,隐隐有数道强横气息蛰伏,绝非善地!
“周千户修为高深,或可压制其一,但上山军士,最高不过申、魏两个练筋境的百户!
“一旦妖邪现出真身,妖气冲天,军心必溃!
“区区两百余骑,在数百人混战的山寺,如何能形成铁壁合围?口子一开,困兽必突!”
陈一天惊然。
王大力张嘴欲骂,可不知该骂什么。
“其二,突围者欲逃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