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应该是刘不群的新媳妇张氏。
“败家子儿!
没眼力见的东西!”
刘掌柜气得胡子直抖,指着刘不群的鼻子骂,“老子让你提前交好陈一天!
你呢?端着那点破架子!
“现在好了!
人家是申百户、周千户眼里的红人!
前途无量!
你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这前程都让你给耽误了!”
“爹!
我…”
刘不群又羞又愧,想要辩解,却又无言以对。
“刘掌柜,息怒。”
陈一天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屋内的剑拔弩张。
屋内三人同时一惊,看向门口。
刘掌柜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作尴尬。
刘不群更是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氏则飞快地瞥了陈一天一眼,又瞥了一眼,察觉自己失礼,迅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陈一天走进屋,将那张保养良好的惊虎弓放在桌上,语气平静:
“刘旗官并未亏待于我。
当日借弓之情,我记在心里,要不是这把弓,我还打不到那头熊瞎子。
刘掌柜的人情,陈某也识得轻重,不会轻易忘记。”
面对陈一天的直白,刘掌柜汗颜。
但随即又朗声而笑。
他其实一直欣赏的,除了陈一天难得的天赋,还有他这样直白的性子。
“小友啊,还得你宽宏大量!”
刘掌柜说着,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没个眼力见儿的,还不道歉啊!”
刘不群看着陈一天手里的弓,又看看陈一天平静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他深吸一口气,抱拳深深一揖:“陈…陈旗官!
是我不对!
是我眼高于顶,不识真龙!
往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声音带着羞愧和真诚。
“刘兄言重了。”
陈一天扶起他,将弓递上,“不必如此,我今日过来,特来归还此弓。
为表谢意,晚上家里炒个家常菜,一起饮一杯。
刘掌柜的也赏脸哈。”
刘掌柜见此抚须笑道:“我老头子就不凑兴咯,你们年轻人玩好。”
“这弓…请陈旗官收下吧!”
刘不群抢着道,语气坚决,“我…我确实练不来弓,有剑足矣。
此弓在您手中,方能挥最大威力!
权当…权当是刘某赔罪和感谢!”
陈一天见他神色诚恳,便也不再推辞,点点头:“也好,这弓我用着也顺手。
那便谢过刘兄了。”
他收起惊虎弓。
顿了顿,陈一天看着刘不群,忽然道:“刘兄,我正缺一个对练的对手。
不知…可否请刘兄陪我练练剑?”
刘不群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陈一天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
找他练剑?
这分明是给他机会,是“提携”
!
他心中激荡,猛地抱拳,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但凭陈旗官差遣!
刘某…求之不得!”
“好!”
陈一天露出笑容。
晚间,陈一天的小院里飘起了饭菜的香气。
高依依手脚麻利地整治了几个小菜,陈一天特意邀请了刘不群夫妇过来小聚。
席间,气氛起初有些拘谨。
高依依性子温婉,主动拉着张氏说话。
张氏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但在高依依的善意下,也渐渐放松下来,两个女人低声细语,倒也融洽。
高依依不懂武事,张氏便给她讲些市井趣闻,逗得依依掩嘴轻笑。
陈一天与刘不群则聊着军伍剑法的心得,几杯薄酒下肚,刘不群也放开了些,之前的隔阂在酒意和坦诚中渐渐消融。
陈一天偶尔抬眼,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张氏那张清秀的脸庞,尤其在那饱满红润的唇上停留了一瞬,心中暗道一声罪过,连忙移开视线。
却不知,张氏眼波微转,也似有若无地朝他瞥了一眼,眼神复杂难明,随即又低下头去,小口吃着碗里的饭菜。
一场简单的家宴,悄然融化了坚冰。
新的关系,在青砖小院里悄然建立。
只是…这平静之下,张氏那惊鸿一瞥的眼神,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荡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