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咱们小县城武馆,就算大门大派,也得仰仗朝廷派,一年能得几份、能培养多少人,那都是朝廷说了算的。
“外头就算你有银子也根本找不到地方买去!
这可是他们,掌握整个江湖的手段之一。”
刘掌柜神秘兮兮补了一句。
他放下算盘,语重心长:“一天啊,我知道你箭术好,心气高。
“可听我一句劝,安稳打你的猎,攒点家底,比什么都强。
“就算你撞大运真凑齐了银子搞到一份通脉散,又有什么用?
“没有配套的功法引路,你拿什么去通脉?胡乱吃下去,轻则经脉寸断成废人,重则直接爆体而亡!
那不是宝贝,是催命符!”
刘掌柜抓起一把铜币一枚枚撒下,看着陈一天,一字一顿道:“别忘了,功法,也掌握在朝廷手里!”
陈一天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弓臂。
一百两…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就算赚到一百两,也无门无路……
“不过嘛…”
正愁间,刘掌柜话锋一转,带着点世事洞明的唏嘘,“要说有个地方,通脉散免费,功法也免费…那还真有。”
“哪里?”
陈一天猛地抬头。
“卫所!”
刘掌柜吐出两个字,声音压低了些,“从军!
只要你被选入精锐营,或者立了战功,就有机会用军功换取通脉散和基础的军伍功法。
“朝廷为了鼓励边军,这点东西还是舍得的。”
“卫所?当兵?”
陈一天皱眉。
他懂了,这是一套“打不过就加入”
的功法。
“嗯,”
刘掌柜轻轻点头。
“就在我们落阳县往北一百多里的‘黑石关’卫所,常年招兵。
去了就饷,吃喝管够,还衣裳兵器。
“但…”
他神色凝重起来,“兵凶战危啊!
一天,我们这落阳县,看着太平,可再往北就是大京朝真正的边陲‘镇妖长城’了!
“听说关外那些妖族,凶残嗜血,力大无穷,时不时就会叩关袭扰。
“卫所里每年抬出来的尸,比我们这镇子的人都多!
而且…”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卫所里头,上官盘剥,老兵欺生,那日子…嘿,也好过不到哪去。
“说是习武,九成九的人,到死也就是个武卒,能活着攒够军功换通脉散和功法的,百不存一!
听老哥一句,别去碰那浑水。
“当然,你要是想通了也可是找我,老头子有门路。”
卫所…从军…免费的功法…通脉散…
陈一天的心跳有些快,但刘掌柜后面的话,又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风险极高,前途渺茫。
但是,总归有个思路……
带着几分沉重和一丝难以言说的思虑,陈一天踏上回留燕村的小路。
刚走到村口那片老槐树下,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几个穿着深青色劲装、胸口绣着银色闪电纹样的年轻人,正簇拥着一个身材精悍、面皮微黑的青年,挨家挨户地询问着什么。
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眼神锐利如鹰,腰间挎着一柄带鞘长剑,步伐沉稳有力,周身带着一股练武之人特有的压迫感,绝非普通村汉。
陈一天瞳孔微缩,领域【蛛迹】下意识地悄然张开。
“赵领!
我哥赵领!
你们谁最后见过他?说!”
那青年声音冷硬,带着焦躁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赵领的弟弟,小雷武馆外门弟子——赵戈!
被问到的村民都战战兢兢地摇头。
陈一天脚步不停,面色如常地朝自己家方向走去,仿佛没看见这群人。
“站住!”
赵戈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陈一天。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眼神带着审视和压迫:“你!
留燕村的猎户陈一天?”
陈一天停下脚步,平静地看向他:“是我。
何事?”
“我哥赵领,十几日前失踪了!
有人说他最后去了县城!”
赵戈死死盯着陈一天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出什么,“你箭术不错,常在山里跑,可曾见过什么异常?或者…听到什么风声?”
他话语里带着试探。
陈一天心中念头电转,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和凝重:“赵领…不见了?”
他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回忆,随即摇头,“十几日前…那几天赵哥还找我喝酒呢?他真不见了?我还说过几天攒点钱请他吃饭呢!
…”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后怕般的凝重,“倒是听说…前不久有妖族武者潜入,刺杀了县令大人…闹得人心惶惶。
你哥他…该不会…”
他没有说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