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院里鸦雀无声，气氛比刚才酒瓶停下时更加诡异。
楚天宸连演都不演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直接露出激动中透着浓浓探究欲的表情，一会看看半空中的纸条一会又看看卫莲，沉寂已久的八卦之魂再度燃烧了起来。
其实这个真心话里的经典款问题放到一般人身上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果当事人换成卫哥……他斗胆想象了一下卫莲谈情说爱的样子，当即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卫哥的感情史！妈呀，总感觉要爆出来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呢！
楚天宸咽了咽口水，再次用眼角余光偷瞄托盘里的黑团子，心下揣测卫莲会怎样回答，以对方的为人又到底会不会拥有这等世俗欲望。
而写下这张纸条的瑟琳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个奶油小蛋糕咬了两口，还装出一副“哎呀是谁写了这种问题”的无辜样子。
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捏着蛋糕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发抖，那对被发丝半掩住的尖耳朵也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
此时的瑟琳已兴奋到了极点，她写了五条真心话五条大冒险，其中真心话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感情方面的。
尽管这些问题很大程度上是替她那位深陷情网不可自拔的陛下问心上人的，但毕竟涉及感情问题，所以不管转到谁都能收集到宝贵的情报，稳赚不赔！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第一发居然就命中了正主——自然之神在上，这运气简直了！回去以后她要立刻向生命之树祈祷还愿才行。
瑟琳偷偷看向琉弥亚，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张纸条，心里更是乐开了花，顿时感觉自己立了一件大功。
而泽兰的脸色在字迹显现的瞬间就已经沉了下去，他转过头定定望向身旁的卫莲，那双紫眸被夜色晕染得分外幽邃，眼神也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原本正端着杯子小酌的乌尔维斯先是怔了片刻，但很快就神色如常地笑了笑，还稍微调整了下坐姿更靠近卫莲所在的方向，像是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至于那只万众瞩目的黑色史莱姆……
他完全无视了周围人含义不同的目光，整个过程连动都没动一下，那软乎乎的胶质身躯也始终保持着稳定的椭球体形状。
“相信。”
卫莲首先回答了“是否相信爱情”这个问题，停顿了一小会之后又补充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有。”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其实卫莲的语气相当平淡，甚至带着点例行公事的淡漠感，如果忽略那两个问题本身，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他在谈论什么劲爆的话题。
“咔嚓——”
乌尔维斯手里的酒杯碎了。
下一秒，黑龙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瞳孔直接拉成了两道竖线，眼神里再无半分戏谑之意，只有受到挑衅的愕然和愤怒——卫莲他……居然真的有过？！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卫莲会直接否认，或者用话术回避，从未想过对方不仅坦然回复了这两个问题，还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么……
卫莲答案指向的人究竟是谁？
乌尔维斯甩掉手中的酒杯碎片，冷冰冰地望向此前他从未放在眼里但如今看来无比碍事的泽兰和琉弥亚，可观察了一会那两人的神色后又打消了心中的猜测。
“啧，这游戏……好像也没那么有趣了。”他一把抓起旁边的酒壶，仰头将壶中酒液一饮而尽，动作间带着极力隐忍也无法掩饰的烦躁。
说到底，他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看卫莲会怎样应对这种尴尬的问题，不曾想戏没看成，反倒给自己添堵了。
至于泽兰和琉弥亚，他们的反应显然比乌尔维斯更加激烈。
泽兰依然坐姿笔挺，但将头垂得很低，额前的发丝散落下来，遮盖了那双骤然黯淡的紫眸，也挡住了他此时此刻过于沉郁的表情。
相信……有……
这三个字就像魔咒一般萦绕于他的脑海，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就在卫莲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还是感到难以承受。
是啊！穿越无数世界，遇到过几个在意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他尝试开导自己，不敢再就着卫莲的回答深想下去，霎时间只觉得胸口闷痛不已，几乎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控制住情绪。
而琉弥亚的反应则更为直接和外露。
他身体一僵，精致的面容因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击而显得有些狰狞，望向卫莲的目光也变得愈发偏执和灼热，眼看就要站起来发难，还好在最后关头被瑟琳拽了一把，才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
琉弥亚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卫莲相信爱情？还追求过别人？那自己呢？自己这卑微到尘埃里的情感又算什么？！
思及此处他深吸了一口气，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心情，紧接着便用比先前专注百倍的眼神盯着卫莲，似是想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找出那个被特殊对待过的人相关的痕迹，然后将其彻底碾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