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靠近过,却始终没敢跨过去的线。
现在那条线终于被染红了,再没人敢试探它。
处理并未就此结束。
赤潮的律法向来分明,沉默者也要付出代价。
那些未直接参与、却明知不报的人,被一一拎出来审问。
有的只是在粮仓附近走得太多,有的负责值夜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曾和萨里克共饮一杯,但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命运各不相同,根据职务以及相关性,有人被鞭笞之后驱逐出赤潮,不得再踏入边境一步。
有人得以留下,但留下的代价是背上的伤口。
也有人在判罚前主动跪下自首,才勉强换来宽恕。
只有一人曾在最后时刻,与骑士举报过萨里克与商队接触异常。在众目睽睽下,被点名嘉奖,可他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至于整个村子……则不再被允许留下。
赤潮的命令很简单,十二号边卫村,正式解散。
其余六十余人,在冷风中被编队带走,送往其他村落重登户籍。
没有哭喊,没有抗争。
离开的人都低着头,拖着简单的行李,跟着运输队一队一队地离开。
刑场的最后一具尸体还没被拖走,焦油味与血腥还在空气中沉着。
路易斯便迈步登上了那块高台,站在冷风之中。
没有冗长开场,也不需要情绪调动,他只是低头扫视台下那些人。
六座边卫村的村长、代表齐聚于此,几乎人人低头,不敢直视路易斯。
“这次叛乱,是银盘行会的残部在暗中煽动,少数人的不忠诚,才走到了这一步。”
路易斯的语气平静,像是在念一次会议记录,甚至没有煽动情绪以及表演愤怒。
“他们不是你们的代表,也不是赤潮人的代表。你们中多数人,遵守秩序履行职责,是我们能在这个冬天站在这里的原因。”
他顿了顿,目光从那一张张低垂的脸上掠过:“我不会让忠诚的人和愚蠢的人得到一样的回报。”
随即他轻轻挥手,三名骑士上前,展开羊皮卷轴,高声宣读命令:
“赐予六村物资补给如下:每村五匹毛毯,七十套冬衣,增配干粮一月份立即发放。
准许三十名青年参与曙光港建设,按赤潮户籍优先录用,并获得食宿补助与额外奖励。
原先未批的通婚申请,将择优审批。”
听到这些,有人悄悄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
他们原以为今天来,是要被训斥,甚至准备接受惩戒。
却没想到,赤潮领主不但没动他们,反而送来了奖励。
可越是如此,他们心中越是发紧。
路易斯看得清楚,但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继续说道:“从今以后,赤潮不再分蛮族、帝国人、外乡人。
只分两种人守信的人,和愚蠢到以为可以叛乱的人。”
底下没有任何声音,除了风卷过刑场上仍未干透的绞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接着路易斯宣告新政:“军户制不会废除。但部分条目,将由我亲自修订,稍后正式颁布。
初步变更如下:监察骑士数量加倍,巡查每月一次,不得拒绝。边卫村之间不得擅自调人调物。
各村民籍重新校对,重新编印军户族籍卷册。失联者、外出者、受雇者皆需申报身份,超期未归者视作脱籍叛逃。”
台下的代表们面色凝重,甚至有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路易斯扫了一圈,最后丢下一句:“你们不是牲口,我不会用鞭子驱使你们。
但你们也不是孩子,我不会再容忍失误。赤潮给过你们生路,不就要浪费。”
看着路易斯转身下台,有些人松了口气,有些人反而更紧张。
那位领主大人没有发怒,决定了更冷静、更全面的整顿。
而从今天开始,而所有村庄都会被更严厉的管理。
有代表想上前试探表达些忠心,却发现没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
路易斯没等他们回神,便走向远处等候的骑士队列。
刑场早已清理,血水在冻土上结成斑驳的暗色痕迹。
路易斯收起手中写着裁决要点的本子,把它递给了一旁的随侍。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仍然沉默站立的蛮族代表们,又望向身侧的希芙。
“走吧。”他说,“该撤了。”
“嗯。”她点头。
…………
夜深了。
壁炉的余温还未散尽,烛火跳动着微光。
映出屋内被揉皱的被褥和两人靠得很近的身影。
希芙背对着路易斯,头发披散在肩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路易斯靠在床边,终于还是开了口:“你今天……不太说话。”
希芙没有立刻回应,片刻后才转过身来,眼神不像白日在刑场上那种近乎无情的坚硬:“我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我以为看他们一个个被吊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