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孩童嬉笑
医馆门前,几位巡夜归来的医者正换班交接,披著厚毡,脸上带著通宵后的疲惫。
见布拉德利过来,负责人麦瑞医生很快迎出门外,恭敬行礼。
“昨夜新增四户发热病例,两户逃民居、两户本地住户,已按规程转入特殊医院。”她顿了顿,“未见剧烈咳吐,初步判断为普通型流感。”
布拉德利点点头,看向那间木屋,它早已按《赤潮流行病应急细则》改建成了特殊医院。
“那批南地送来的药剂试过了吗”他问。
麦瑞点点头:“试过了,孩子用得最稳。体温控制比北境本土药快一个时辰。”
“药不够就写申请。”布拉德利强调道,“別为了一张报表,误了一批人。”
这不是隨口命令,这是规章中写明的。
路易斯亲定的条例中明言:“冬疫防控,以效率优先;用药標准,病重者得先;不得层层压批、不得故意拖延。
布拉德利又补了一句:“病例档案,匯总了吗”
“每日交回,由档案室统一处理,触发红线指標即刻转入病患模式。”
“很好。”他轻轻拍了拍麦瑞的肩,“你做得不错。”
麦瑞没有说话,只低头行礼,等布拉德利上了马车走远,才鬆了口气。
这些“看起来平常”的流程早已成为制度。
毕竟每一个小病都可能在冬天变成灾难。
而现在不仅是麦瑞,整个赤潮的医务队伍,都能准確而从容地执行每一项应对,因为他们有章可循。
离开医馆后,雪势稍缓,但天色依旧阴沉。
前往工坊街外围的那段小路积雪未清,马车行不通,布拉德利便披著披风,带著两名隨从徒步走过去。
脚踩雪地,吱嘎作响,空气中夹杂著寒气和远处炭烟味。
工坊街大多铺面都已关门放冬假,门口掛著封条,雪积成堆,只有街尾小楼还在冒著腾腾白汽那是赤潮供暖中心,负责维护整座城冬季地热系统的中枢团队。
靠近时能听见蒸汽嘶鸣作响,如某种活著的巨兽在雪中吐息。
门口几位技师正裹著羊皮围裙,蹲在打开的管道前调整齿轮阀位,脸上冻得通红,却没人停手布拉德利放轻脚步走近:“辛苦你们了,我过来看看。”
几个技师回头一愣,尤其是年纪最小的那位少年,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慌张站起,手里还握著扳手,脸都红了:“谢、谢谢大人!”
这少年正是蒸汽机造组副组长,汉密尔顿。
布拉德利嘴角轻笑,目光落在那座新装置上。
那是一台半埋在砖石地基中的蒸汽调压锅炉,连接的铜管和导热槽歪歪斜斜地延伸出去,像是从地下钻出的钢蛇。
侧边焊著一块牌子,上头字跡已被高温薰得模糊,只剩“赤潮一號冬季用”几个字还勉强能认清。
“就是靠这台机器,西区才没冻著”布拉德利看著那不断喷白气的阀口。
旁边正蹲著查看压力表的汉密尔顿回过头来,语气里却透著一丝骄傲:“它—嗯,大概能把温度从地热的二十度提到三十七八度。”
他挠挠脑袋,又补了一句:“不过技术来没完全成型,得天天盯著,管子一涨裂,整段就得掘出来重接。”
布拉德利没有笑,反而点了点头。
这东西远谈不上优雅或精密,看起来更像一堆铁皮和热焊硬凑出来的怪兽。
但它確实有用,真的能让赤潮的暖屋没被冻成冰窖。
布拉德利转头看向管道末端:“对了,东区那边昨天有人来报,说最末段的暖房温度偏低,热力送不到底。你们查过了吗”
“查了!”一旁年长技师抢答,“那段管线被埋,热压不足;我们正调一个部件过去,今天晚上就能恢復。”
“好。”布拉德利点头,目光在雪雾中一扫,“你们辛苦了。今晚我会让后勤再送一批热饭来。”
他没有多话,转身离去。
回到政务广场时,天色早已暗下,但会议厅內却灯火通明,炉火与蒸汽管道將厅內烘得温暖如春。
布拉德利坐在主位,手边是一壶还未凉的茶。
工匠署、薰鱼工厂、教育署各区代表已陆续到齐。
热气腾腾的会议厅一时间人声交织,桌上还摆了几碗燉肉,是厨房提前送上的夜点。
布拉德利翻过一张笔记纸,开口简短:“去年节庆,你们做得不错。今年的开春节,比往年要早筹备,所以要做得更好。”
隨后是各区开春节的计划。
工匠区代表站起身,授著袖口兴奋地说:“我们准备了『冬铁打孔挑战赛”!由工坊提供的厚钢板,现场打孔,看谁手稳力大。”
“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重现去年的锻剑。”有人轻笑。
“薰鱼工厂今年搞“醃鱼王爭霸”,每户渔户各献一桶,评审团吃出最佳风味!要让海露味道飘满广场!”
“我们设计了新的『雪地赛跑』,加上障碍段,有跳藤、爬网,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