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说救济太久了、比如说地界被挤压了、比如说招工场里混进了惯偷这些话还藏著,但终究是在蔓延。”
“我明白了。”路易斯语气中没有责备,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像是在给她的担忧一个安抚。
“这些流民只是暂时聚集。接下来,我会继续在赤潮领外设立两到三个多人口领地,专门用於『消化”灾后迁徙人口。”
他语气平静、思路清晰:“我们不是收留他们,是重新编入秩序中。
所以我准备设立一个“移民调度署”,专责处理人口迁徙、登记和再安置事务。”
“名字都想好了”
“当然。”
“你啊——”艾米丽无奈地笑了一声,抬手戳了戳他的下巴,“你这是又打算搞一个能管天管地的官署出来”
“必须的。”路易斯坐起一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们赤潮现在的基层架构,还停留在小村镇的老模式。
但再过一年,我们会变成什么样除了赤潮主领外,还有其他几座领地的建立。再加上港口开发、南方商队进驻这是要成为真正的枢纽之城了。”
艾米丽听得若有所思:“你打算把赤潮,改造成城市”
“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路易斯点头。“村镇聚落该退出歷史舞台了。
我们的赤潮领,要成为北境东南的真正治理中枢。”
艾米丽看著他眼中逐渐燃起的野心之火,目光不由得温柔了几分。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看似还窝在她身边懒散不动,但脑海中早已在规划下一轮土地的崛起与秩序的重建。
“.—你果然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那你呢”路易斯俯下身,额头几乎抵在她的额发上,声音低哑沙哑,像火焰在夜里舔过耳廓,“愿不愿意继续跟上来”
艾米丽仰望著他。
那双眼睛在昏黄的寢室灯光下,透出熟悉的疲惫,却又藏著令人心安的执念。
她见过他冷眼坐在议政厅一角,戏弄各种老狐狸;见过他站在燃烧的雪原上,指挥赤潮骑士包围母巢;也见过他披著斗篷在半夜的谷地雨中巡视粮仓但唯独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带著某种难以遮掩的真诚与依赖,才是这个男人最美好的时候。
艾米丽笑了。
不是那种贵族小姐標准的微笑,而是一种狡猾狐狸般的笑意。
“你这副表情———-有些狡猾呢。”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腰侧,又缓缓滑下,
指尖掠过他身上那处软肋:“我当然愿意但要让你先恢復状態才行吧,领主阁下”
路易斯本来还有些疲惫的眼神顿时猛地一凝,喉结微微滚动。
四个小时的火热生產,本就让他很是疲惫,本想今天就此休战,结果这女人偏偏在他最鬆懈的时候下手,直击软肋。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路易斯低声一笑,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像是被重新点燃的火:“看来我的休息,还得往后延一会儿。”
窗外天光微亮,新的一日正在悄然开启。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入寢室,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厚实的羽被下,路易斯难得地没有立刻起身。
他半躺在床上,一只手隨意搭在额头上,望著天板发呆,或者说,是难得地放空。
这是路易斯久违了的赖床了,竟有点不捨得起。
他转过头,身边的艾米丽趴在他胸口,睡得很沉。
她的髮丝凌乱地披散著,睫毛下还留著未乾的汗珠,呼吸极浅,整个人显得格外疲惫。
昨夜的大战,她也確实拼尽了力气。
路易斯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浮起一抹笑意。
但他没有出声,怕吵醒她,只是轻轻地抬起另一只手,挥了一下。
每日情报系统展开,但今天更新的几条情报都是无关紧要的。
“今天倒是平静。”路易斯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值得重点標记的內容,便隨手一挥將界面关闭。
他没有急著起身,而是安静地盘腿坐在床上,闭眼吐纳,开始每日例行的“斗气与魔力双修”。
潮汐呼吸术缓缓运转,体內的气流在经络中流动,像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洗刷著內腑与骨膜,昨夜余留的疲惫也逐渐被清理乾净。
约莫两个小时后,他才缓缓睁开眼。
“也差不多该起了。”他说著,转过头俯身在艾米丽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艾米丽还在熟睡,只是身子轻轻动了一下,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臂,似乎是习惯性地確认路易斯还在。
““——睡吧,辛苦你了。”路易斯轻声说。
阳光洒在他结实的肩背上,肌肉线条流畅,精神状態已经恢復如常。
赤潮城堡外,风还带著些料峭的寒意。
虽说已是春季,但北境的春天总是来得慢,天空依旧有些灰白,山岭上的雪未全融,地面上偶有冻霜反光。
路易斯披著斗篷走出主楼,手里拿著手套却迟迟没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