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万岁爷!京营重地,勋贵盘踞,陛下……万万小心啊!”
魏忠贤待墨迹干透,亲自将奏疏装入一个鎏金铜扣的黑漆木匣。
杜勋跪着捧来司礼监的火漆印模。魏忠贤将熔化的朱漆倾在匣口,掌印重重按下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关防”。
“选两个机灵小崽子,”魏忠贤将匣交杜勋,“骑最快的马,送居庸关!”
.......
清华园,挹海堂前。
崇祯一身玄色箭袖戎装,外罩半旧棉甲,正亲手紧马肚带。尤世威、孙祖寿、曹文诏、周遇吉、黄得功等将顶甲肃立。御前亲军列阵肃杀。
崇祯拍马颈,正要上马,忽然......
“万岁爷!万岁爷留步......!”
杂乱呼喊由远及近!官道尽头,几顶青呢轿和十几快马飞驰而来。轿未停稳,内阁首辅黄立极、次辅施凤来、群辅张瑞图、李国普、孙承宗便踉跄下轿,扑跪在地!
紧随其后是兵部侍郎李邦华、礼部侍郎钱谦益,及成国公朱纯臣为首勋贵,有定国公徐希皋、襄城伯李守锜、抚宁侯朱国弼等,个个气喘。
“万岁爷!御驾亲征,万万不可啊!”黄立极胖脸上汗雪交加,声带哭腔,“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蹈险地?!”
施凤来连连叩首:“宣府烽火虽急,然有魏公公坐镇,侯总戎统兵,必能化险为夷!陛下若亲征,万一有失,社稷何托?天下何安?!”
张瑞图、李国普也伏地泣劝:“请陛下以江山为重!以天下苍生为重!”
李邦华上前肃然行礼:“陛下!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宣府虽有警,然未至倾覆!陛下坐镇中枢,运筹帷幄,方为上策!”
钱谦益慷慨激昂:“陛下!昔英庙北狩之祸,殷鉴不远!土木堡前车之覆,岂可重蹈?!”
崇祯勒住马缰,目光平静扫过这群涕泪阁老尚书,最后落勋贵队列前——成国公朱纯臣身。
朱纯臣胖脸堆着“忠勇”,猛地出列扑跪,声洪亮震耳:“万岁爷!臣朱纯臣,世受国恩,值此危难,岂能坐视?臣愿亲率京营精锐,并昌平镇兵马,押送军饷粮草,驰援宣府!定当抚平军心,击退鞑虏!若不能退敌,臣提头来见!”
他重重叩首,额撞在冻土上发出闷响:“请陛下坐镇京师,静候佳音!臣等……定不负圣望!”
定国公徐希皋、襄城伯李守锜等也纷纷跪倒,齐声献忠:“臣等愿随成国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崇祯勒马缰,目光平静扫过脚下这群涕泪或激昂臣子,正要开口,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
“万岁爷!急报!宣府六百里加急!”徐应元很快拿两封奏疏气喘奔到崇祯跟前。
崇祯翻身下马,伸手接两封奏疏,扫一眼——一封是宣府巡抚朱之冯的,另一封……则是魏忠贤的!
崇祯看似随意将魏忠贤奏疏拢入袖中,只将朱之冯奏疏递徐应元:“念。”
徐应元一愣,随即反应,忙展奏疏,深吸气,诵读:
“臣宣府巡抚朱之冯,泣血顿首!十万火急!虎墩兔汗倾巢来犯,兵锋极锐......”
徐应元的声音在寂静的清华园前回荡,清晰念出魏忠贤如何抄家筹饷、斩杀使臣、凝聚军心、大破虏兵、斩首一百五十六级真鞑的经过,以及宣府镇城眼下虽被围但万无一失的判断,最后恳请朝廷速派大将总督城外军务。
听着听着,崇祯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