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呜——呜——呜——呜——!”
凄厉的牛角号瞬间撕破天空!不再是试探,全是林丹汗的怒火!整个察哈尔大营像炸了窝,无数蒙古骑兵像红了眼的狼群,从营里涌出来!他们不再省马力,不管阵型,在将领驱赶下嚎叫着扑向宣府镇城!甚至有人下马扛梯子准备登城!这回不再是骚扰,是全力猛攻!直扑挂着他们国师脑袋的西门!
城头上,魏忠贤看着像黑潮一样涌来的蒙古兵,不但不怕,反而咧嘴笑了,低声嘟囔:“这虎墩兔憨还真是名不虚传,远看是虎,近看就是个急眼的傻兔子……”
他一挥手:“刘应坤!侯世禄!”
“奴婢在!”
“末将在!”
“按咱家吩咐的!给鞑子……上‘大菜’!让他们明白,藐视大明的代价!”
“遵命!”
……
宣府镇城西门外,羊马墙后面,死一样静。刘应坤独眼贴着墙缝,死死盯着越冲越近、像海啸一样的蒙古骑兵。他身后不只有鸟铳手。
十几门沉甸甸的佛郎机炮,被净军和宣府兵悄悄从城头拖下来,藏在羊马墙后加固的掩体里!黑洞洞的炮口从射击孔伸出来,对着前面那片开阔的、早被踩烂的雪地。炮手们大气不敢出,手里紧攥点着的火绳,旁边堆满装好散弹的子铳。
侯世禄按着刀把,趴在另一处掩体后,身边是几百个持长枪、别斧头的敢死队,就等命令。
蒙古前锋冲得飞快,眼看离羊马墙不到百步了!他们看见了那道矮土墙,但被国师之死气疯了,又被“先登”重赏迷了眼,根本不在乎这小小障碍!马蹄砸着冻土和残雪,发出闷雷似的响,骑兵们伏身嚎叫,弯刀闪着光,直冲过来!
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
刘应坤独眼凶光一闪,大手猛挥:“放!”
“嗵!嗵!嗵!嗵!嗵……”
十几门佛郎机炮齐声怒吼!炮口喷出几尺长的火舌!浓白烟瞬间遮了眼!
成千上万颗指头大的铅铁散子,像地狱来的风暴,扇形泼了出去!盖住了羊马墙前几十步宽、近百步深的区域!
冲最前的蒙古骑兵,像撞上一堵看不见的铁火墙!
“噗噗噗噗……”
雨打芭蕉似的恐怖声响炸起!是铅子撕肉碎骨的声音!人喊马嘶瞬间被凄厉惨叫淹没!
马惨叫着栽倒,把背上人甩飞!人在空中就被打成筛子,血雾混着碎肉满天喷!
就一轮齐射!羊马墙前四十步内,成了修罗场!上百最猛的蒙古前锋,连人带马,几个眨眼就变成了满地碎肉残骸!血染红了雪地,腥气扑鼻!
后面蒙古兵被这突然的、太惨的打击吓懵了!冲锋势头像撞上礁石的海浪,猛地一停!恐惧瞬间压过愤怒!他们看着瞬间清空的死亡地带,看着同伴不成形的尸体,听着撕心裂肺的嚎叫,眼神一下子清澈了……
“魔鬼!明狗有魔鬼!”
“退!快退啊!”
恐慌像瘟疫散开!冲锋立马垮了,幸存骑兵惊惶拉马转头,想逃出这死地。整个攻势,一下卡住了!
城头上,魏忠贤看着羊马墙前血肉模糊的惨相,脸上没事人一样,只有那双老眼闪着复杂的光彩。
他突然发现自己挺会打仗的,可能,也许,大概是入错行了?早知道,当年就不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