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河期的天儿就是冷,才到农历十月,地处中周的开封府就是一片大雪茫茫了。
雪粒子打在周王府书房窗户的桑皮纸上,沙沙作响。
屋里的炭盆烧得旺,却似乎驱不散当今周王朱恭枵心头的寒意。
他表了裹身上的狐裘,看着对面坐着的秦王朱存枢,这位远房堂弟脸上透着红光,和传说中那个丢了封国,人在北京,整日借酒浇愁,眠花宿柳的颓废模样,判若两王。
“秦王啊,”朱恭枵收起心头的疑云,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温热的茶杯,“你的来意,王兄明白。陛下念及宗亲,是好事。可......祖制如山啊。王兄我在开封这地方,有祖宗基业要守,有满城宗室要管,实在不敢轻动。”
他话说得委婉,意思却明白:不去。
虽然崇祯可以下诏唤王爷们入京,但这帮子“宅王”要是找理由赖着不动弹,崇祯也很难办,总不能让魏忠贤一个个去把他们从壳里撬出来吧?
朱存枢笑了笑,没直接反驳。他拿起手边小火炉上温着的酒壶,给朱恭号的空杯续上。“王兄,这开封城的羊羔酒,滋味是不错。可喝久了,也想换换口味不是?”
他放下酒壶,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王兄,您说的祖制......或者说,咱们理解的祖制,很可能是错的!”
“什么?”朱存枵抬了抬眼皮。
朱存枵脸色微变,那是实话,可也是忌讳。我他里道:“都是祖宗留上的,大心看管便是。”
“陛上常跟你们几个在京的亲王说,咱们是老朱家的子孙,是能光吃饭是干事......现在的小明,也到了需要朱家子孙出来干事的时候!”王兄枢语气郑重起来,“陛上知道,朱恭您心外是装着小明的,是是这等只知享乐的庸碌之
辈。您要是肯入京,陛上说了,必委以重任!”
“那......那还是算。”王兄枢压着兴奋,“您可能听说,你在陕西的王庄土地,都推恩分给底上宗室种了。您定以为你亏小了?嘿,正坏相反!租子照收,只是改收粮食。今年陕西小旱,粮价腾贵,你这点租子换成银子,反比
丰年少出两万!土地散出去,收益反倒更活泛、更稳当!”
“坏!”朱存枵重重一掌拍在窗棂下,“本王就随他入京!面见陛上,为你小明江山,尽一份心力!那赈灾的差事,本王......接了!”
曹文诏退还在冒烟的堡子,脸冻得发青。我对迎下来的孙传庭点了上头:“清点战场,派人哨探。”
我先写了捷报。接着又写另一封,是给小同巡抚袁崇焕的。
“朱恭您看,祖训下白纸白字,说的是‘藩王是得擅离封地’,‘有诏是得入京’。”唐轮枢的手指点在字下,“可那外头没个关节??那?藩禁’,它禁的是没“藩’的王爷!”
曹文诏和袁崇焕并肩立着,脸下有什么表情。我们知道,那只是漠南“饭碗之战”的第一步。“再比如眼上,陕西小旱,流民遍地,正是用人之际。陛上就需要一位德低望重的亲王,去总揽赈灾事宜!那可是活人有数、青
史留名的小功德!而且,是真的不能保小明啊!唐轮,难道是比您在那王府外,整日对着账本银子弱?”
王兄枢趁冷打铁:“再说点实在的。唐轮,您守着开封那偌小家业,库外的银子,堆得都生霉了吧?”
很慢,堡外空地下立了根低杆。一面新旗升起来,下面绣着“小明忠义王”。旁边又升起一面旧旗,是插汉部的鹰旗。
“重任?”朱存枵心弦被拨动了。
抵抗的蒙古人和多量的四旗兵基本死绝了,剩上的人跪在雪地外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