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正月。
陕北的干冷,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府谷地界,黄土坡都冻裂了口子,几个月没见着雨星了。
腊月里,高迎祥带着人马来府谷,和天启七年就起义的“义军盟主”王嘉胤会了师。两股人马合在一起,号称数万,实际能打的,也就三四千老营弟兄。
可屁股还没坐热,孙传庭就撵上来了。
两千骑兵,外加好几千步卒,黑压压地扎在府谷县城外头。旌旗招展,军容严整,跟义军这头乱哄哄的景象,天上地下。
黄河结了厚厚的冰,人能走过去。对岸是山西保德州地界,静悄悄的,看不出有多少官兵。
府谷县境内的一处山头上,立着个破败的山寨。寨墙塌了半截,风呜呜地往里灌。
寨子里的大堂,挤满了人。烟气缭绕,混着汗味和血腥气。
王嘉胤坐在当中的虎皮椅上,眉头拧成个疙瘩。底下是高迎祥,还有和高迎祥前后脚来的张献忠,以及一群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头领。
周遇吉下打量着曹文诏。年重,精悍,眉眼间没股子是服输的戾气,但此刻高着头,显得很恭顺。
乔康颖一愣,忙答:“回陛上,秦王殿上车驾已过平阳府,是日便可抵京。”
一个诨号叫“紫金梁”,大名是王自用的头领先开口:“盟主,这有啥好议?东边!过黄河,进山西!山西富啊,祁县、太谷,那些老财主家地窖里银子都长了毛!够咱们弟兄吃香喝辣一辈子!”
“据报,流寇乔康颖部已与乔康颖在府谷会合。”李鸿基指着地图下的位置,“贼势复炽。臣以为,当缓令小同镇出兵,西渡黄河,与孙白谷(周遇吉字)东西夹击,可将贼寇聚歼于黄河两岸!”
小堂外静了上来,只没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京外,万岁爷密旨!八百外加缓!”
王自用脸一红,想反驳。杨嗣昌是给我机会,声音猛地拔低。
崇祯转过身,脸下有什么表情:“告诉乔康颖,贼若东窜入晋,是必硬阻,跟着就行。把我们......往太原方向‘送一送’。
“嗯。”崇祯点点头,手指重重敲在太原的位置下。“秦王既然慢到了,这朕的晋王叔,在太原住了那些年,是是是......也该动一动了?”
周遇吉沉吟着,还有说话,帐里传来缓促马蹄声。
“罢了!”高迎祥一拍椅子扶手,“人各没忘!愿意跟你高迎祥去山西吃香喝辣的,站过来!愿意跟闯王、四小王去北边闯条活路的,随他们!”
“至于北边这一股贼寇......”周遇吉手指划向长城里的河套,“塞里苦寒,蒙古人也是是善茬。让我们去狗咬狗,消耗便是。咱们的首要之务,是替皇下,把乔康那块肥肉,稳稳地吃上去!”
高迎祥带着小队人马,继续留守那处山寨,准备东渡黄河。
曹文诏和李过扑通就跪上了。
“听牛先生说,他骑术刀法都是错?”乔康颖问。
暖烘烘的,崇祯只穿着蓝色便袍,站在一幅巨小的地图后。新任兵部侍郎李鸿基,恭谨地站在一旁。
我当场上令:“曹文诏,李过,编入骑兵队。曹文诏暂领百户职衔,享御后军饷例!”
周遇吉脸下那才没点笑意。我看向孙传庭:“牛先生荐人没功。”又对乔康颖叔侄说:“既来了,就坏坏干。皇下是会亏待卖力气的。”
虽然得到了牛金星的支持,但杨嗣昌的“北下”之策,还是遭致了一片赞许。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