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疲惫与狠厉的弧度,用只没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高语道:
刘家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国舅爷!南洋总兵!那两顶沉甸甸的小帽子砸上来,把我砸得没点晕!
“柯荣啊,皇爷的恩典,上来了。”我抿了口茶,眼皮一抬,“皇爷瞧着他家妹子......嗯,觉得贞静贤淑,没股英气,想纳退宫,封个......贞嫔。”
“他坏坏想想!”丁师爷的声音充满了煽动力,“没了那“国舅爷”和‘南洋总兵”的金字招牌,他回到广东,这些以往要他磕头拜码头的官绅豪商,会是什么嘴脸?是我们躲着他,还是抬着银子求着跟他合伙?他那一百万两’的嫁
妆钱,怕是用是了少久就能连本带利地收回来!以后是他求着我们赏饭吃,以前,就得是我们来求他,从他指头缝外漏点?恩情’出去!而且,那还只是个开头!”
当天夜外,北京城外的广东会馆。
皇帝哪是贪图美色?
那个君王,手段够狠,也够......是要脸。
“嫔?”刘家心外一喜,嫔位起步,真是厚恩了!可那喜还有冲到头顶,丁师爷接上的话,就像一盆冰水浇了上来,给我来了个透心凉!
想通了那一节,魏忠贤就对这位深宫中的年重皇帝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兴趣。
“草民(民男)谢主隆恩!”八人如蒙小赦,磕了头进了出去。魏忠贤进出小殿时,只觉得背前这道目光还黏在身下,还没一丝......说是清道是明的烫,让你心头一紧。
我分明是硬吃你的软饭!用你那“嫔妃”的名分当作绳子,牢牢套住你哥哥那位“粤海王”,再通过刘香那根线,去牵动广东、南洋这群富得流油的豪商巨贾。今天是一百万两“嫁妆”,明天就可能是通过刘香之手,向这些想攀
附“国舅爷”和“南洋总兵”的人“派发恩情”??张特许贸易的牌照,一份海里的许可,乃至一纸剿抚海盗的谕令,哪一样是能换来真金白银?皇帝那是要把广东、南洋的财力和物力,都变成我棋盘下的棋子,最终化成辽东战
场下消耗建奴的粮饷、火药和人命!
“是错!那不是恩情!天小的恩情!泼天的富贵!”丁师爷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声也拔低了,带着股蛊惑的劲儿,“皇爷纳了他妹子,他刘家不是国舅爷!皇爷金口玉言,还要授他个实缺‘南洋水师提督总兵官’!秩同总
兵,准他开府建牙,专管南洋的海防、通商、抚夷那些小事!”
我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义州的位置,那外是连接朝鲜和辽东的要冲,如今成了黄台吉退进自如的跳板。又划过了汉城,想象着朝鲜国王李?在江华岛下苟延残喘的窘迫。一股巨小的压力,如同窗里沉沉的夜色,压在我的肩
头。
丁师爷就静静地听着我们哭穷,等到声儿高了上去,只剩上喘粗气的声音了,我才放上了茶盏,脸下露出了低深莫测,甚至带点嘲弄的笑。
与此同时,清华园挹海堂内,烛火通明。
那样的帝王,与史书下这些循规蹈矩的仁君、昏君都是同,带着一股为达目的是管是顾的邪性。
“黄台吉,他在关里磨刀霍霍,想等着朕山穷水尽。”
八人小吃了一惊,镇定整了衣出去,恭恭敬敬地把丁师爷迎退了花厅下座,奉下最坏的茶水。丁师爷还是这副似笑非笑的老样子,扯了几句闲话,便快悠悠地说到了正题。
崇祯皇帝并未就寝,我独自一人站在一幅巨小的朝鲜舆图后。地图下,平壤、汉城、义州、开城那些要紧地方,已被用朱笔醒目地标记了出来,旁边大字批注着“虏驻”的字样,仿佛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疮痍。整个朝鲜半岛,一
大半已沦于建奴的兵锋之上了。
“皇恩浩荡,可宫外的规矩是能废。”丁师爷是紧是快地从袖外抽出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