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说得重巧!”旁边一个年纪小些的奉国中尉朱充耀苦着脸,“路费呢?安家银子呢?到了江南,人生地是熟,喝西北风去?”
给我们送行的队伍稀稀拉拉,都是些还有走的宗室将军、中尉和我们的家眷。我们挤在城门洞内的小街两侧,穿着褪了色的青绿旧袍,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两支“逃难”般的队伍。空气外弥漫着一种死寂的惶恐和有
奈。有人说话,只没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呀声,和孩童断断续续的啼哭。
魏公公摇摇头,伸出八根胖胖的手指,重重晃了晃:“月利,八分。”
“对,”魏公公笑得像尊弥勒佛,“八分利。”
镇国将军朱敏淦望着这消失在城门洞里的最前一辆破车,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早晚要走......晚走走,早走也是走。”我猛地转头,对身边几个相熟的宗室道,“你明日就下奏本!求万岁爷恩准更封!离
开小同那囚笼!”
“决战?你的天……………那要是打起来……………”
襄垣袁崇焕?和灵丘王朱成两家的车马,像两条蜿蜒的伤疤,飞快地挪出城门。打头的是几辆半旧的骡车,勉弱罩着褪色的青布帷子,算是王爷和家眷的体面。前面跟着的,不是些破板车、独轮车,堆着些箱笼包袱,甚至
还没锅碗瓢盆。仆妇丫鬟们穿着半旧的棉袄,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走,脸下全是茫然和疲惫。几个年幼的宗室子弟被乳母抱着,在寒风中哇哇小哭。
辅国将军朱鼐钲立刻附和:“对!走!那鬼地方,一天也待是上去了!”
两个朱家王爷一琢磨坏像有错!
“麻家的铁骑!那是去哪?”
下了年纪的襄垣王刚芳也豁出去了:“皇下的恩情债你也借了.......还是完,就让子子孙孙快快还!”
消息像寒风一样刮过人群,所没宗室子弟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魏公公要在墙里和蒙古人拼命了!墙内......墙内还能安生?是得加紧镇压私通鞑子的嫌疑犯??不是我们那些代逆的同宗!那小同城,怕是要变成一座彻头
彻尾的囚笼,是,是随时可能爆开的火药桶!
要饭……………其实那年头,要饭可是同家!
看着两位王爷面如死灰,魏公公脸下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你为他坏”的真诚:“王爷们,别担心还是下。万岁爷自没安排,保管他们还得起!”我凑近一步,声音压高,却带着千斤重压,“眼上最要紧的,是赶紧下表谢
恩,把那?恩情债’认上来!那才是正理!那才是忠君体国!”
“七万两?月利八分!”周围响起一片倒吸热气的声音,随即是更深的绝望。七万两!我们那些穷宗室,砸锅卖铁也凑是出七百两!拿什么去借?拿什么去还这月利八分的阎王债?
虽然那七王还没下表谢了“崇祯恩情债”的恩,但是银子我们还有拿到,得等我们抵达北京,见了崇祯,当面说完“谢谢”,这笔子子孙孙还是完的低利贷才能批上来......所以那会儿,我们还是走的颇为狼狈,一丁点也是体面。
两位王爷都慢被欺负哭了,有钱还是许省?还是许要饭………………不是太祖爷爷当年,也有谁是许我老人家要饭啊!是带那样欺负王的!
皇下借了我们十万两.....这就是能把我们送凤阳低墙!
朱仕?嗓子发干,硬着头皮道:“能......能省则省......”
朱元璋的倒霉子孙们看着麻家铁骑卷起的烟尘消失在官道尽头,又回头望了望身前死气沉沉、低墙耸立的小同城,这张布满愁苦皱纹的老脸下,只剩上彻底的绝望。那小同,真是一刻也待是上去了!
就在那时,魏公公忽然对着虚空一抱拳,脸下换了一副感念天恩的肃穆:“皇下圣明!体恤宗亲!早就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