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这注,押的是二王的命,加上苏泰这个‘大本钱’!赌赢了,独石口坚城唾手可得,省下几千将士的性命!赌输了,不过就是折了王世钦、王通和他们那点家丁,外加一个蒙古女人!这赌局,能不能押?!”
这买卖,从账面上看,肯定是值的!
但那个苏泰福晋可是今后议和的重要筹码,崇祯皇帝已经下旨让好好看着了……朱之冯、尤世威、侯世禄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干系太大,担待不起。
魏忠贤则目光灼灼地盯着三人,最后嗤笑一声:“咱家算得清楚!这赌局,咱家接了!天塌下来,咱家顶着!侯总戎,烦请你把那两位‘小本钱’,提来吧?咱家亲自跟他们说说这‘富贵险中求’的局!”
……
总兵衙门旁的一间签押房内,炭火烧得挺旺,却暖不透王世钦、王通二人冰凉绝望的心。
两人只穿寻常棉袍,坐在墩子上,如坐针毡。门外站着侯世禄的亲兵,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魏忠贤慢悠悠踱了进来,身后只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火者。
王世钦、王通如惊弓之鸟,猛地站起,躬身不敢抬头。
魏忠贤走到主位坐下,捧起小火者递上的热茶,吹了吹,却不喝。半晌,才慢悠悠开口:“二位将军,近来可好啊?”
王通年纪稍轻,性子急,扑通跪下:“魏公公明鉴!末将……末将冤枉啊!都是那朱纯臣威逼利诱……”
“闭嘴!”魏忠贤声音不高,却似冰针扎人。
王通顿时噤声,浑身发抖。
王世钦深吸一口气,也撩袍跪下,声音嘶哑:“魏公公,罪将……知罪。但求公公、皇上,念在我二人多年戍边,未有功劳亦有苦劳的份上,准我二人缴纳议罪银、赎罪田,给家族留条活路……”
“议罪银?赎罪田?”魏忠贤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王将军,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他放下茶杯,身子微向前倾,目光如毒蛇般盯着二人:“贪墨军饷,侵占屯田,那叫贪钱!交钱赎罪,万岁爷开恩,不是不行。”
“可你们干的是什么事?通敌!资敌!煽动哗变!帮着蒙古人打咱们大明的江山!这是刨大明的根!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的声音陡然尖厉起来:“晋商王登库,已经锁拿进京了!等着他的,是三千六百刀的凌迟!他的家产,全部抄没!他的族人,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王世钦、王通的心口上,砸得他们面无血色,浑身瘫软。
“你们榆林王家,宣府王家……也都是大树啊。枝繁叶茂,人口众多。”魏忠贤的语气又变得阴柔起来,仿佛在唠家常,“这等大罪,得用多少银子、多少田地才赎得回来?嗯?你们王家,倾家荡产也填不满这窟窿!”
“还是说……”他拖长了语调,“你们指望拖着全族老小,一起下去见列祖列宗?你们对得起祖宗留下的基业和名声吗?!”
“公公!饶命!公公开恩啊!”王世钦再也绷不住,以头抢地,咚咚作响。王通更是涕泪横流,话都说不出来。
魏忠贤冷冷地看着他们磕头,直到额角见血,才缓缓道:“咱家这里,倒有个翻盘的机会,给你们,也给你们的家族。”
二人猛地抬头,眼中射出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光。
“万岁爷天恩,念你们久在边镇,或是一时糊涂。”魏忠贤慢斯条理道,“给了你们一个……上赌桌的机会。”
“不是让你们去当选锋,凭蛮力搏个出身。那太难,也太慢。”
“咱家要你们,去赌一把大的!赢了,天大的功劳,足以将功折罪,保全家族,富贵荣华!输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