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
沈秀兰加快脚步,棉鞋踩在积雪上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记得叶昭说过最近治安不太好,右手一直揣在衣兜里,紧紧握着一把铁钥匙,钥匙尖从指缝间露出来。
走到槐树胡同拐角时,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另一个脚步声。
那声音不紧不慢,始终与她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故意放慢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慢了;她加快度,那声音也跟着急促起来。
沈秀兰的心跳开始加快。
她拐进第二条胡同,那脚步声依然跟在后面。
月光将跟踪者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砖墙上,是个戴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
她想起挎包里的钱,又想起前些日子门上的红漆,手心渗出细汗。
前面还有两条胡同才到家,这段路晚上很少有行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自行车铃响。
沈秀兰立即听出是叶昭那辆老永久特有的响声。
“秀兰!”
叶昭的声音从胡同口传来,车灯的光柱划破黑暗。
跟踪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沈秀兰回头瞥见那个戴鸭舌帽的身影迅闪进旁边的小巷。
她快步走向丈夫,直到抓住自行车把手的瞬间,才觉自己的手指在抖。
“怎么这么晚?”
叶昭单脚撑地,警服外面套着棉大衣,眉间带着倦色,但眼神锐利地扫过她身后的胡同。
沈秀兰平复一下呼吸,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今天盘账晚了点,你吃过了吗?锅里还留着羊肉汤。”
叶昭点点头,却不下车,视线仍盯着那条黑暗的胡同:“刚才有人跟着你?”
“好像是有个人一直跟在后面,听到你的车铃声就走了。”
叶昭立即调转车头,骑到那个小巷口查看。
沈秀兰站在原处,听见丈夫的皮鞋踩在雪地上的声音,还有他打开手电筒的咔嗒声。
几分钟后他返回,眉头微蹙:“跑了。
脚印往南边去了,是个穿四十二码胶底鞋的男人。”
回到家门口,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院门上又被人用红油漆刷了个大大的小心,字迹歪歪扭扭,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叶昭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他让沈秀兰站在身后,自己先推门进去检查院子,确认安全后才招手让她进来。
“这是第几次了?”
沈秀兰站在院子里,看着丈夫打着手电仔细检查门窗。
“第二次。”
叶昭的声音从门廊传来,“上次是泼漆,这次是写字,看来有人盯上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