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这批货清了,后面还有新货源。
您今天给我一个公道价,就是交下我这个朋友。
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第一个想到您。”
她的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利润空间,又画出了未来合作的大饼。
贺国庆摩挲着手里的紫砂壶,最终松了口,在原有的基础上,每台加了十块钱。
价钱虽然不高,但能一次性清空大半的库存,回笼一笔急需的资金。
沈秀兰没有再过多纠缠,点头同意了。
交易谈妥,最头疼的就是搬运。
贺国庆只管派车来拉,装车的活儿得沈秀兰自己解决。
请人搬运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沈秀兰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干。
第二天下午,贺国庆的卡车如约停在了仓库门口。
沈秀兰带着林婉如,准备大干一场。
没想到,她刚挽起袖子,身后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叶邵凯、团子、招娣三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我们来帮忙!”
叶邵凯拍着小胸脯,学着大人的样子,试图去搬一台收音机。
“胡闹,这里灰大,你们快回家去。”
沈秀兰眉头一皱,就要赶他们走。
“我们不怕!”
叶邵凯梗着脖子,小脸被灰尘蹭得一道黑一道白,“爸不在家,我们是男子汉,要帮你干活!”
旁边的团子没说话,已经拿起一块抹布,学着沈秀兰的样子,认真地擦拭一台洗衣机的外壳。
招娣个子小,搬不动重的,就跟在哥哥们后面,把散落的电线一根根捡起来,仔细地盘好。
看着三个汗流浃背、却劲头十足的小小身影,沈秀兰想说出口的责备,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鼻子一酸,连忙转过头去,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那个闷热的下午,狭小而闷热的仓库里,回荡着孩子们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的笑闹声。
沈秀兰、林婉如和三个孩子,像一支小小的队伍,齐心协力地将那些沉重的电器一件件搬上卡车。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灰尘沾满了他们的脸庞,可谁也没有抱怨一句。
当最后一台电视机被安稳地抬上车,夕阳的余晖正从仓库门口洒进来,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染成一片金色。
仓库一下子空旷了许多,压在沈秀兰心头的那块石头,也随之卸下了大半。
她掏出手帕,挨个给孩子们擦干净脸上的汗和灰。
叶邵凯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还是仰着脸,得意洋洋地问:“我厉害吧?”
沈秀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看着空出来的库房角落,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