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当面,耶律大石只看左右,空空的坐骑,不知几何,宋骑着实太多,军阵当真厚实。
耶律大石也去看对面,对面空马也多,却是再聚之兵,依旧多如牛毛,他们在聚,他们没有像刚才那一彪七八百骑一战而走,又聚起来了。
当真聚起来了!
耶律大石心中在凉,却又自我鼓舞,许是方向不对,那边是北,宋军在北了,许再战一阵,待得宋军在南了,自就头也不回往南逃去了。
耶律大石左右大喊:“再来一阵,南贼必溃!”
这边,一阵而罢,苏武左右,当真气势就减,这种氛围,难以言说,但苏武能清晰感觉得到。
宋军已然不知多少年没有过这般的骑兵野战对垒了。
哪怕是苏武麾下的京东骑兵,虽然也是上阵无数,但此番也是第一次打这般之战。
苏武牙关里还在咬,似乎要把牙齿牙床都咬掉下来,口中只管来呼:“再战!”
武松大喊:“愿随相公效死!”
武松第一个在喊,随即左右也喊:“愿随相公效死!”
接着,全军再来喊!
“驾!”苏武一马当先再催,自己先奔出去!
左右就随,范云再一次加速往前,挡在苏武面前。
左右不知多少话语:“走走走!”
“快跟上!”
“随相公再冲阵!”
“杀啊杀啊!”
轰鸣再起,对面辽军,也是冲杀再来!
苏武看了一眼身旁跟得紧紧的岳哥儿,他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了丝毫紧张,专注非常,那长枪在腋下夹得极好,目光只在前方,带着铁兜鍪的头颅一动不动,莫名有一股子坚毅在身。
此,坚毅之辈也,憨厚之辈也!
若非憨厚之辈,历史上怎会有那风波亭
苏武只看得一眼身旁的岳哥儿,心中莫名再多几分坚定,便好似身旁岳哥儿,也能振奋苏武之心。
再接阵,依旧是那人仰马翻之景,苏武手中的长枪,一下一下去,捅得到捅不到,每一下都奋力去捅!
身旁有二郎,他会微微站起,躬身拖刀,一下一下抡去,那硕大的朴刀,早已没有了利刃,仿如重重的铁条在手,砸得人也矮马也矮,白日里竟也看得火四溅。
一旁的岳哥儿,更是专注非常,口中呀呀在喊,每一下去,都会暴呵一声。
一阵再去,敌阵远远不如苏武之阵厚实,便是人多人少的区别,苏武头前已然出阵,后面敌人,依旧还在苏武阵中苦战。
只待两军再错开去,耶律大石马还没有回过头来,头已然早已转过来看,盯着看,一直看……
看宋军是不是打马就往南逃去了!
耶律大石盯着,看着宋军马步渐慢,又在聚集,看似又要转头来。
耶律大石心中就紧,怎么回事宋军怎么不走
只看那满地狼藉,残肢断臂,血肉满地……
那宋军竟还转头来了……
看得左右去,两千八百骑出来,此时,许也就一千五六百了……
还看对面,空空马背不少,但那骑士之多,依旧密密麻麻,上不得高处看全貌,着实估算不出具体是多少,只知道是成千上万之数。
“林牙……”萧斡里剌喊了一语,没说什么话,只是目光看向身旁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也看了一眼萧斡里剌,伸手掀起铁遮面,露出全脸来,面上带了一点悲伤之色,认真点点头,轻轻一语:“许今日是死期了!”
“那便罢了,只当是……与国同休,罢了罢了……如此下了九泉,祖宗怪得许多,当怪不到我与林牙二人!”萧斡里剌,也掀起了遮面,面色上悲怆更甚。
耶律大石不言,回头也看看,看看麾下之兵,都是一个什么模样。
不少人也跟着掀起遮面,许多面庞上,带着一种麻木,一种奇怪的麻木……
从辽东打到燕京,不知转战多少地方去,不知见过多少人死,百姓也好,同袍也罢,便是视野里亲眼看过的尸首,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死亡,可能也不一定那么可怕……
百战百败,百败不死,活着,还留在军伍之中,没有这点难以言说的麻木,怎么又还留得住
契丹,怕是真要没了。
悲怆在心,耶律大石一声喊来:“再战,再战许宋军就溃了!”
说着,耶律大石把遮面一放,转头去,打马!
最后一匹备用马着实也跑不太动了,但还能往前去。
兴许,对人而言,马是这个世界上最良善的动物了。
对面宋军苏武,带着大军转过头来,多言无有,只有一语:“再战!”
还是武松转头看了看自家哥哥,面目狰狞一处,一语来:“愿随相公效死!”
众人也喊,全军再喊。
只是气势,不如头前来,许也着实是身旁战死太多。
但众人目光,都想看看苏武,有些人甚至从马背上站起,往最前头去看看自家苏相公。
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