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世转头去看了一眼,当场一愣。
只看得西边轰轰隆隆不知多少骑来,轰隆之声在本就吵杂的马队里听起来并不大,但那扬起来的北地烟尘,着实不小。
杨可世愣是愣了,但反应也快:“迎敌迎敌,兄弟们调马往西,迎敌!”
这反应着实不慢,若是不赶紧把奔驰的方向调一下,只待敌人侧面冲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只当对头冲去,才是迎敌。
众人都在转向,却也有不少人起了几分慌乱,着实是那边越来越近的烟尘与轰鸣之声,预示着敌人来骑当真不少。
杨可世便也不断在呼:“兄弟们莫要惊慌,辽人早已一败再败,被人打得如丧家之犬,可见其战力之弱,此时辽人早已是国破家亡,更是不谈军心,此辽人强弩之末也,只管一战就胜!”
还真别说,这般话语连连喊去,杨可世左右之骑,还真就军心大定。
只管迎头就去,两方皆在狂奔,燕京冬日,无有雨雪之时,那烟尘奔起,真是遮天蔽日一般……
近了近了,杨可世甚至都听得到对面军将在呼喊:“天佑大辽,天佑大辽!”
杨可世也当喊一喊:“杀啊!”
天佑大辽来了,两军相撞一处,钢铁洪流一会,激起的都是火花迸溅。
耶律大石,乃至耶律大石麾下之兵,不知多少次这般冲锋而去,冲的是那完颜女真!
每一次冲锋,耶律大石都知道,许是要败……
总是败……
打不过,就跑,跑着跑着,过些日子又要回头去打,如此反复来去,每一次都败!
每一次!
不是大败就是小败,大败报到朝廷去,只说是小败。小败报到朝廷去,就是小胜,只管说杀敌多少多少。
这大辽万里之国,就在这小败与小胜之间,披甲百万之国,这百万兵就这么打没了,也打得国破家亡了。
今日,许又要败吧,耶律大石满身甲胄,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枪戳去,戳下一个南贼之骑……
今日,许还是要败吧……
许也是败习惯了,耶律大石再挥长枪,再去戳……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马匹相错之间,那一个一个的敌人骑兵。
脑中什么都不想,只管下意识里手臂来去舞着长枪,每一次都是这么打的!
每一次,不论他耶律大石戳倒了多少个敌人骑兵,最后,还是胜不得。
只是以往都戳的是女真之骑,今日戳的是宋人之骑。
只管一路去,不知多久,也不知戳了多少下,更不知戳了多少人,眼前忽的豁然开朗。
耶律大石脑中也无杂念,下意识里左右去看,看的是自己身边之骑,看看有多少空空的马背,或者多少同袍歪斜在马背之上。
不多,还真不多……耶律大石一时心惊,连忙回头又去看,看看敌人有多少空空的马背。
耶律大石更是心惊不已,怎么回事?
他甚至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身后背对着他的宋骑,竟然空去一半……
不是耶律大石一个人在惊,是左右之人都在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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