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国被检查了证件,核实了身份后,人就被放开了。
接着就被告知了苏梨带着一家人搬走的消息,就在今天。
程俊国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对面人觉得,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肯定不好。
“天啊,我就说我该昨天走!“
程俊国背着双肩包原地转圈,眼睛一亮的道:“没事,我可以去省城给他们惊喜。”
对面人不明白的看着程俊国:这人到底是有多执着于惊喜。
“那个,去省城没有车了,只能明天了。”
“啊——”
程俊国又蔫了一瞬,不过又觉得都不是事。
“没事,那我就住一晚上,这里能让我住吗?”
“不能。”
“好吧。”
程俊国看着院子又问:“那我能看看吧,我之前被我妈送去部队了,他们搬过来我都没住过,我看看总行吧?”
“你跟着我。”
“行!”
对方没有为难程俊国,陪着程俊国看了一圈。
最后的最后,程俊国站在院子里无叶子的枣树下,想着苏梨给他寄过去的照片。
“大哥,你知道照相的几点上班吗?”
程俊国自来熟的和看门的人聊上了,并约好了明天上午他还过来,想在枣树下照一张照片。
大哥答应了。
等程俊国走了之后,看门的人才后知后觉的道:“别说,这自来熟的劲儿和苏老太太还真有点像。”
离开的程俊国虽有点遗憾今天没给惊喜,但回家的喜悦足以填平一切。
就算苏梨等人不在,他一个人在镇上走着,竟然一点都不陌生。
这都得益于苏梨的信。
苏梨每次寄过去的信总是很厚,信封表面贴了比常人多出三倍的邮票。
因为她的信太沉。
信封里,苏梨写信总是会带着几张照片,有的是在市场里,有的是在院子里,有的是孩子们一起写作业。
每张照片背后都会被苏梨写满字,告诉程俊国他们在做什么。
信封里,除了苏梨的信之外,孩子们的字和画也很有趣。
程俊国走在街道上,看着对面的电话亭,他似乎能看见苏梨不耐烦的打着电话,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眼底却都是笑意。
学校门口,似乎看见了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大牛带头,三牛轧后的场景。
市场里,能看见二哥带着搞笑的白色头套,一板一眼的炸着油条。
每一个地方,他都能在苏梨的信里找到对应的地方。
一圈下来,程俊国站在招待所的门口时,眼睛突然湿润了。
“哭个——屁。”
程俊国擦擦眼泪,挺直腰板进去了,办理入住手续。
办理入住的是个年轻姑娘,看着程俊国那张脸,脸不自然的红了一下,好帅!
程俊国礼貌中带着一点疏离,点点头,拿着钥匙上了楼。
在外面,要注意形象管理,这是苏梨告诉他的。
招待所里,程俊国安顿好后出去。
他先去了照相馆,约好明早去照相。
他想在院子里留下自己的一张照片,就好像那些时刻都有他的参与。
两人约好时间后,程俊国去了火车站,买到了明天去省城的火车票。
车票到手后,程俊国倒是不着急了,至于新地址,苏梨给过他。
只是他太笨,没想过现在就搬走了。
程俊国收好车票后,在镇上吃了点饭,晚上又不自觉的走到了程家的大院前。
凭借这一张男女老少都爱看的脸,加上他说是苏梨的小儿子,一群左邻右舍包围了他。
程俊国某种程度上和苏梨很像,善谈。
他就坐在一群大娘大爷中间,听他们聊天,时不时的说几句话,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捡起苏梨和程家的生活碎片。
在听见大嫂被打时程俊国拳头都硬了,这件事苏梨没有和他说。
看来报喜不报忧是他们家的遗传,因为他也有一些不好的事没有和苏梨说。
当然,那些都是些影响情绪,在他可控的范围内,若真的发生了他自己控制不来的事情,他还是会找苏梨。
程俊国在门口坐到了九点多,给所有人都坐走了。
他心满意足的回了招待所,睡觉。
许是家乡的空气好,又或者是一颗心落地,他睡的很好。
第二天天不亮,程俊国背着行囊从招待所出来,去找了照相馆的师傅。
他给昨天看门,误以为他是贼的人送了两盒烟。
三个人进了院子,程俊国摘下帽子,围脖,脱下了大棉袄,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枣树下,笑脸大大的。
“师傅,多照几张。”
“好!”
程俊国坐着,站着,拍了几张后,把自己的地址和苏梨的地址都留给了师傅。
“洗两份,两个地址,我给您钱。”
两人办好后,程俊国穿好外套,奔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