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羊、鹅、鱼三种肉食,与其他时令果蔬菜品而已。
皇长子刘冯也在宴席之上,坐在一个半包裹的低矮婴儿椅内。
可能是太多陌生人闯入,他的乳娘情绪惊恐,所以感情敏感的刘冯哭嚎挣扎。
然而大殿之内,宫女有序上菜,并没有因为他的哭声而停止。
而殿内一侧,赵基带来的一班鼓吹正吹响羌笛,语调悠扬,似乎能压制皇子刘冯的哭声。
随着乐器与乐曲的变化,刘冯哭累了,也不再挣扎什么,就那么仰躺在婴儿椅内陷入睡眠。
上菜的宫女们退去后,赵基端起一杯酒,举向伏寿:“谨以此杯,贺征胡之胜。”
“大司马请。”
伏寿也举杯,她声音清朗,威势不弱于赵基,也不怕吵醒刘冯。
两人饮酒后,伏寿才开口:“孤甚是疑惑,大司马取得肤施大捷阵斩鲜卑国主后,何不见好就收?孤虽不知军事,但也知道以累战之疲军出征塞外数千里,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孤若是大司马,就该收复三郡,观朝廷动静而再动。”
闻言,赵基为自己斟酒,看着暗红色葡萄酒液,回忆当时的战况,仿佛眼前倒入杯中的是血液,还能闻到血腥气味。
认真想了想,赵基回答:“我视边郡为自家田园,既然战机浮现,我自然要争取一战破诸胡,使边郡百年太平的机会。至于朝廷,我纵然兵败,朝廷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来害我?”
不怕打败仗,这才是赵基敢全力押注的根本原因。
至于胜利,当时身在战局之中,能打就打,雪球都已经滚起来了,急踩刹车的话,最难受的肯定是己方。
面对赵基的回答,伏寿长叹一口气:“与大司马相识不过三载,难道汉室气数将尽?”
“皇后,汉室若是三兴,天下百姓贵戚岂不是世世代代沦为刘氏臣仆?”
赵基所问,令伏寿感到莫名其妙:“这有何不可?天命所在,天下安宁,远离灾乱,臣民安乐,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自然不可,人当与天地相争。若是诚服于刘氏一族,百姓英杰世代为奴做婢,如何能顶天立地,开辟崭新的世界?”
赵基说着举杯:“皇后居于平阳,不曾勾连作乱,我甚是欢喜,这杯敬皇后。”
伏寿听不懂什么顶天立地,现在却听出了别的,皱眉凝视:“大司马要送奴回许都?”
“有这个想法,不仅是皇后,连着这位皇长子刘冯,以及我这左仆射、大司马、并州牧、平阳侯印,也将一并送交许都。”
赵基语气平静,可伏寿已陷入惊慌情绪。
别看皇帝与国丈中书令伏完在许都配合的极好,如果伏寿真被赵基送回去,那伏氏一族就完了。
伏寿深呼吸几次,平复心绪后,询问:“大司马无意禅让,难道要行革命之事?”
禅让有禅让的好处,伏寿此刻丝毫不觉得惊奇,她知道自己把握不住赵基的思路、志趣,只是没想到赵基这么决绝,要跟朝廷全面切割。
这也让她觉得这是在恐吓自己,可她赌不起。
“看来皇后也听过,想来皇帝也知道。”
赵基见她不肯捉杯,就说:“我就知道钟繇不是老实人,其实那日兵谏仓促,我只有维新战旗,并无革命战旗。所谓的维新不成,便行革命,不过是借钟繇之口威吓公卿。显然,公卿俱是无胆之辈。”
伏寿闻言举杯,勉强做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