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样一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帝国,即便出了几代庸主,甚至是连续几代庸主,也还是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才能不负众望的衰败下去。
此刻,聚集在殿内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军臣,不是那个让匈奴衰败的单于;
便是下一代匈奴单于,也大概率能维持匈奴的强大。
除非一场大战,对匈奴造成了无法逆转的重大打击,否则,匈奴的强大,便至少还能维持五十年。
而在这个时代,能对匈奴造成如此伤害的,也唯有毗邻匈奴的另一个大块头了。
“匈奴人没有按照惯例,遣使吊唁我汉家的大行皇帝,唯一的解释,便是匈奴人打算先动兵。”
“——动了兵,将我汉家北墙搅个天翻地覆,再遣使来长安,胁迫我汉家答应更多、更屈辱的条件。”
“没能尽早预料到这个问题,朕,难辞其咎。”
“只眼下,匈奴何时犯边、从何犯边,又有多少兵马犯境,都全然未知。”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弄清匈奴人的动向,从而做出正确的应对。”
见殿内的氛围有些沉重,刘荣也终于不再沉默,道出了自己的召见众人的意图。
——匈奴人,要打过来了!
甚至很有可能已经在朝着边墙进发,随时都有可能开始入侵汉室!
所以,大家伙儿要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抵御匈奴人这次入侵的同时,尽可能降低汉家的损失。
而且要快!
“臣认为,这并非陛下的疏忽。”
“若非要说是谁的疏忽,那也是臣等军中将领,没有尽早预料到匈奴人的意图。”
听闻刘荣开口便是一句‘朕难辞其咎’,郦寄作为周亚夫之后,汉室军方的第一代表人,当即便出身表了态。
这也并非郦寄在溜须拍马,而是事实如此。
匈奴人如此异常的没有派出使团,来吊唁汉家的大行皇帝,刘荣为何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东宫窦太后作妖,吸引了刘荣大半注意力,确实是原因之一,却绝非主要原因。
——真正让刘荣如此迟钝的,是眼下,已是刘荣元年冬十月下旬。
已经是冬天了!
关中已经天寒,北方已经下了初雪,草原必定已是冰封万里!
而在过去,匈奴人对汉家的入侵或驰掠,有八成都是在秋收之后,两成在春耕之前。
前者,是为了贼不走空——秋收之后,汉家的百姓手里有粮食,不至于让匈奴人白走一趟;
后者,则是被迫无奈——冬天遭受了天灾人祸,再不去抢点东西就活不下去了,匈奴人便会在开春时节走一趟汉边。
至于眼下,秋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边关必定已经入冬的前提下,匈奴人除非是脑壳有包,才会在这种时候大举犯边。
问题的关键,也恰恰就在这里。
——在惯性思维下,即便发现了匈奴人迟迟没有派来使团,刘荣也下意识的排除了‘匈奴犯边’这一可能性;
刘荣一个军事小白尚且如此,军方将领自更是断定:匈奴人绝不会在冬天叩边。
而从眼下的状况来看,匈奴人极有可能是利用了这一点,来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