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由虹膜中渗出的诡异符号,在我的视网膜上凝固成一枚立体的警徽坐标。
冰冷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某种介质,让它悬浮在我和林疏桐之间,闪烁着不祥的微光——那光芒带着轻微的震颤,像极了老式显像管电视在信号中断前的残影,同时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臭氧味,刺激着我的鼻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磷光!父亲幻影心脏的克莱因瓶结构在吸收这些容器里泄露的磷光!”我嘶吼出声,一把抓住林疏桐的手腕。
她的皮肤冷得如同覆了一层霜,指尖微微抽搐,像是电流穿过神经末梢的余震。
我毫不犹豫地将我们交叠的手,猛地按在一旁嘶嘶冒着白气的液氮容器表面。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金属表面仿佛吸走了我掌心最后一丝温度,指尖传来针扎般的麻木,连骨头都在发出冻结的呻吟。
但我顾不上这些,另一只手抽出随身的战术刀,用虎口最厚实的部位,对着我们紧贴在一起的皮肤狠狠划下。
温热的、属于我的红色血液汩汩涌出,与她那诡异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蓝色血液在极寒的金属表面交汇——那一瞬间,两种液体并未混合,而是如活物般彼此试探、缠绕,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共鸣。
随后,它们主动寻找着容器外壁那道微不可见的裂缝,一滴一滴地渗了进去,每滴落下都激起一圈微弱的蓝红交织的涟漪,像是唤醒了沉睡的电路。
就在最后一滴混合血液消失在裂缝中的瞬间,整个冷藏库的顶部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像是锈蚀的齿轮被强行咬合。
我们头顶的照明系统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三百条从天花板上垂落的发光锁链。
它们像一条条捕食的巨蟒,悄无声息地降下,链条表面泛着幽蓝的冷光,每一节连接处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如同心跳倒计时。
每一条锁链的末端,都悬挂着一个冰冷的金属锁环,而每一个锁环上,都用激光蚀刻着一个独一无二的警员编号,编号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静电,让空气微微震颤。
我感到后颈一阵灼热的刺痛,仿佛皮下有烙铁被激活。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熟悉的、凹凸不平的皮肤——那刻痕边缘粗糙,像是被高温金属强行压入血肉,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反馈。
我的目光在无数摇曳的锁链中疯狂搜寻,最终,定格在其中一条上。
锁链末端的声纹终止码,那串复杂的、螺旋状的数字和波形,竟与我后颈的刻痕形状,完全吻合。
一个恐怖的念头如闪电般击中了我。
“陈警监……陈警监的意识网络在同步复制我的微痕特征!”这个庞大的系统,这个囚禁着无数秘密的冷藏库,竟然一直在以我为模板,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复制和同步。
我不是闯入者,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巨大陷阱的一部分,一个核心的、活生生的密钥。
“不对劲。”林疏桐的声音将我从恐惧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发紫,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瞳孔因紧张而收缩成针尖大小。
她动作飞快地扯下自己白大褂上的几颗纽扣,用一种我看不懂的顺序,在掌心迅速排列组合。
那些看似普通的树脂纽扣,在她手中折射着锁链发出的幽光,边缘泛起彩虹般的干涉条纹,形成了一个简易却精密的分光仪阵列。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目光扫过一排排液氮容器,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所有容器的底部,都有大约0.1毫米的纤维差异。扫描结果显示,这是特制尼龙丝,高强度,耐超低温……是我母亲当年在器官黑市的卧底报告里,最后提到的那种材料!”
母亲。
这个词像一把锥子,刺进她的心脏,也刺进了我的。
我们两个人的过去,我们父母的死亡,就像两条被强行扭曲的线,在此刻被这个冰冷的仓库死死缠绕在了一起。
林疏桐猛地站起,从实验台上抄起一把手术刀,金属刀身映出她决绝的面容。
她眼神如刀,走向那条与我后颈刻痕对应的锁链。
没有丝毫犹豫,她将锋利的刀尖狠狠刺入锁链的环扣间隙。
“滋啦——”一声轻微的电火花爆开,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塑料味。
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我的思绪,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如同被雨水冲刷的油画。
取而代之的,是三年前那个我永远不愿再回想的雨夜。
斑驳的墙壁在暴雨中泛着油光,溅射状的血迹分布图在手电筒下清晰可见,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湿水泥混合的腥气。
我甚至能听见雨滴砸在尸体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