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父亲,”我盯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幻影,需要一个活体的声纹作为能量核心,才能维持实体!你以为夺取我的身体就能永生,但你错了!”
我猛地张开嘴,将满口混合着纳米粒子和鲜血的液体,朝前方的空气中奋力喷出!
那不是一团杂乱的血雾。
在那些精密纳米粒子的控制和折射下,无数细小的血珠在半空中瞬间凝固、排列、组合,最终,它们竟然在父亲幻影的面前,构成了一幅清晰无比的、立体的镜像——那是我母亲遇害案现场,泥地里留下的那个凶手鞋跟的拓印!
我用我的血,我的声纹,我的一切,为他重现了那最不堪回首的一幕。
幻影伸向我咽喉的右手,在距离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
他的动作僵直了,仿佛被这血色的证据钉在了原地。
构成他手臂的声波粒子剧烈地波动,显示出他核心程序的巨大混乱。
我等的就是这个瞬间,这千分之一秒的破绽!
我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握着微型刀柄的手臂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不刺,不砍,而是用刀柄末端那一层在多年使用中形成的、比钻石还要坚硬的氧化层,精准地卡进了父亲幻影咽喉处那道声带刻痕的缝隙之中!
“真正的终止码,从来不是什么复杂的密码,”我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解剖报告,“它就藏在你血迹凝固后,形成的那些独一无二的微观裂痕里!每一个裂痕的角度和深度,都是一个坐标!”
刀锋贴着他的“皮肤”划过,没有鲜血,只有逸散的光粒。
我手臂的移动轨迹快如闪电,却又稳定得如同机械。
刀刃划出的每一道弧线,都精准地对应着三年前那桩悬案中,证物上第127处微痕的形态。
那是他亲手犯下的另一桩罪孽,是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杰作,却被我变成了刺向他心脏的最终兵器。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着姿势的林疏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上面!”
我下意识地抬头,瞳孔猛然收缩。
只见我们所在的这间密室的穹顶,原本光滑如镜的金属天花板,此刻正像活物一般,渗出一种诡异的淡蓝色液体。
那些液体缓缓流淌,彼此吸引、连接,在穹顶之上,慢慢拼凑出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图案——那是一个由无数个“0”和“1”组成的量子纠缠结构。
结构的左边,是林疏桐父亲的尸体解剖编号,而右边,赫然是陈警监警徽的立体模型!
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符号,在这一刻,被用一种超越现有科技的方式,扭曲地链接在了一起。
林疏桐的她松开抵着我的手,闪电般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她没有丝毫迟疑,将冰冷的刀尖对准了自己右边的耳垂,狠狠刺了进去!
一滴血珠滚落,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用手指在伤口处用力一挤,一颗米粒大小、闪烁着微光的银色物体,被她从血肉中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妈妈……”她喃喃自语,眼中泪光闪烁,“您植入我体内的声纹干扰芯片,原来是为了这一刻!”
她踮起脚尖,用尽全力将那枚还沾着她鲜血的芯片,朝着穹顶那个量子纠缠结构的正中心,猛地投掷出去!
芯片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无误地嵌入了结构中心那个预留好的凹槽。
刹那间,我手中的微型刀柄爆发出万丈强光!
那光芒如此刺眼,仿佛一颗微型太阳在我的掌中引爆。
穹顶的蓝色结构、林疏桐的芯片、我的刀柄、我咽喉的刻痕,以及父亲幻影的核心,在这一瞬间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连接成了一个整体。
我看见了!
在强光之中,我清晰地看见,父亲那狰狞、痛苦的幻影,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赖以存在的咽喉刻痕中,一寸寸地剥离出来!
他的身体正在变得稀薄、透明,像一缕即将被风吹散的青烟。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狂喜如同电流般窜过我的四肢百骸。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那个即将被彻底剥离的幻影,他那只僵直在半空的右手,手背上残留的一小块声带刻痕,那最后的一点执念,最后的一丝能量,突然间亮起了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微的红点。
那不是光,也不是能量逸散。
那是一束被压缩到极致的、足以穿透一切的激光。
在我的瞳孔中,那束致命的红光,没有丝毫偏移,没有丝毫预兆,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射向我咽喉处那个最脆弱、最致命的穴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我能看到光束在空气中留下的灼热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