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那份解剖报告上,签署的日期。
指尖触碰她的皮肤,竟感到一丝微弱的搏动,仿佛那串数字正在脉动,像一颗微型心脏在皮下跳动。
温度比常人低三度,触感如冻过的丝绸。
她的身体,成了一份活的、会呼吸的证据。
“摩斯密码……”我喃喃自语,脑海中那一百二十七道深浅不一的刻痕瞬间变得立体,像父亲的手在黑暗中一笔一划地书写。
我能“听见”每一刀切入组织时的微妙阻力,“看见”刀尖在骨骼边缘轻挑的弧线,“感受”他手腕发力的节奏——那是只有日复一日并肩工作才能铭刻进肌肉的记忆。
我父亲在用陈警监的身体,给我传递最后的信息!
一股狂怒和明悟混杂的情绪在我胸中炸开,喉咙深处那道伴随我多年的神秘声带刻痕突然发烫,像被烙铁灼烧,皮肤表面甚至蒸腾起一丝肉眼可见的热雾。
我猛地翻转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解剖刀的刀尖狠狠刺入锁住我双手的金属镣铐的接缝处!
“刺啦——”
刀刃与高强度合金摩擦,迸发出一串刺眼的火星,带着硫磺与金属烧灼的刺鼻气味,呛得我眼角生泪。
那些火星没有立刻熄灭,而是在空中短暂停留、跳跃,像一群拥有生命的精灵,在黑暗中拼凑出一幅诡异的图形。
那是一张声纹的频谱图,波峰如山峦,波谷似深渊,每一个细节,都和我记忆深处,母亲临死前那声被强行中断的尖叫,分毫不差!
真相的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拼接。
“陈警监篡改的不是时间线!”我冲着林疏桐嘶吼,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声带刻痕震动得几乎撕裂,“是记忆!他用某种方法,篡改了我们所有人对三年前那场凶案的记忆!”
话音出口的瞬间,我感到喉咙深处,那道伴随我多年的神秘声带刻痕,开始不受控制地高频震动。
一种低沉的嗡鸣从我体内发出,穿透空气,竟与林疏桐左眼虹膜裂痕中渗出的磷光,形成了某种肉眼可见的共振波——空气微微扭曲,像热浪蒸腾,我们之间仿佛拉起了一根无形的、颤抖的弦。
嗡——
密室的穹顶,那片死寂的黑暗,突然被点亮了。
一束冷光从正上方投射下来,在我们面前展开了一幅巨大的全息投影。
是三年前的凶案现场。
投影中的一切都在倒放。
破碎的花瓶重新黏合,飞溅的血迹倒流入母亲的身体,翻倒的椅子优雅地立起。
一百二十七处微乎其微的痕迹,那些被警方忽略、被时间掩盖的细节,正以一种惊人的精度,在空中进行着倒叙式的重组。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画面的一角。
那只举枪的右手,正从阴影中缓缓收回。
我看到了,在那只手的手腕内侧,皮肤之下,有一道和我的喉咙里,和我搭档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声带刻痕!
那不是我的搭档。
那只手……不,那只手的主人,在记忆被篡改前,应该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陷阱,一个将背叛与信任彻底颠覆的、精心设计的骗局。
“快!用新鲜的血液激活它!”林疏桐的尖叫将我从震惊中唤醒。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滴殷红的血珠被她用巧劲弹射而出,精准地落在我手中那把解剖刀的刀柄末端,正中那片氧化层的核心。
“用你的血,激活刻痕编码里隐藏的生物密钥!”
血珠触碰到氧化层的瞬间,没有流淌,而是像被海绵吸干一样,瞬间渗入。
紧接着,那片看似杂乱无章的金属纹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突然开始自行延展、变形。
线条在磷光下流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咔哒”声,如同齿轮啮合,最终,在刀柄上展开成了一幅微缩的坐标图。
那坐标……是我父亲解剖台的精确位置,而它指向的,正是这间密室地板上,一处被刻意磨平、几乎无法察觉的瓷砖接缝。
我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凭着本能,伸出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点。
就在指尖与瓷砖接缝接触的刹那,整座密室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剧烈地倾斜。
不,不是倾斜,是翻转!
我们脚下的地板在瞬间变成了墙壁,原来的墙壁则成了新的地板。
天旋地转间,一个沉重的物体伴随着碎石和灰尘,从我们头顶,也就是原来的天花板上,轰然坠落。
是陈警监。
他那具本该躺在停尸间里的实体躯体,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在我们面前,四肢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
而在他坠落激起的尘埃中,我手中的解剖刀柄,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彻底改变,终于显现出了它终极的、隐藏最深的纹路。
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