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仅仅是我母亲,还有林疏桐的母亲!
她们在永生程序的框架内,居然还留下了同归于尽的后门!
但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
分光仪的警报声变得凄厉,一行血红色的数据链投射在我的视网膜上:“警告:未知备份核心正在高速吞噬血脉契约,同步率91%……”
“永生程序的备份核心…正在吞噬…我们的血脉契约!”我终于明白了。
我们不仅仅是闯入者,我们本身就是这个陷阱的一部分,是维持程序运行的“电池”!
我们的存在,我们血脉中源自两位母亲的基因链,正在被那个邪恶的程序残骸一点点蚕食、吸收。
我猛地冲回林疏桐身边,不顾她眼角的鲜血,死死按住她那枚同样开始渗血的家族纹章吊坠。
吊坠的温度高得烫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在里面破壳而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分光仪的数据与吊坠的细节进行比对。
“锈迹漩涡底部的基因链走向…”我语速飞快,几乎喘不上气,“它对应着…审判庭穹顶裂缝的…声纹干扰器残骸——”
另一把钥匙!另一处密码!穹顶!那里还残留着干扰器的核心碎片!
林疏桐似乎比我更快地领悟了这一切。
她猛地将那块承载着我们童年相遇画面的影像残片,狠狠按进了墙壁上那个与她吊坠一模一样的锈迹漩涡之中!
“嗡——”
整个空间发出一声悠长的悲鸣。
影像残片仿佛被激活的圣物,在接触到锈迹的瞬间,迸发出万丈光芒。
光芒中,林疏桐转过头,那只流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的喉咙。
“沈墨…你声带残留的血色墨水…是永生程序的…最终密钥载体!”
血色墨水?
那是我在一次任务中被注射的基因毒素,虽然被压制,但其独特的量子标记一直无法清除。
它竟然是…密钥?
林疏"桐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她另一只手已经化作利爪,猛地扯开我们面前那个声纹黑洞边缘的一片氧化层。
那层看似脆弱的氧化物之下,竟然是如同生物神经元般闪烁着磷光的线路。
“要重组原始记忆…必须用…你胸口疤痕的皮肤组织…覆盖…虹膜磷光的终止密码——”
又是我的疤痕!
那个在母亲遇害当晚,被神秘袭击者留下的、至今仍会隐隐作痛的旧伤。
它和林疏桐的虹膜,竟然是重组真实记忆的最后一道门!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我的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只能依靠本能和长年累月的训练去执行。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那个被林疏桐激活的、正在发光的锈迹漩涡。
当我指尖的皮肤,触碰到漩涡中心那块童年影像残像的瞬间,一股磅礴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洪流,沿着我的手臂,悍然冲进了我的中枢神经!
“这是…我与林疏桐第一次相遇时…母亲遗留的…声纹干扰器残骸能量!”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那不是简单的记忆影像,那是母亲用干扰器的最后一点能量,强行在时空维度中打下的一枚“锚”!
一枚承载着真相和密码的信标!
剧痛从胸口的旧疤痕处传来,仿佛有无形的烙铁深深印在我的血肉之上。
我下意识地死死按住那里,渗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指缝。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无数的图谱和数据疯狂地闪现、重合。
“锈迹漩涡底部的氧化纹路…对应着…两位母亲的…终极声纹密码——”
我喊出了最后的答案。
就在这时,声纹黑洞的引力奇点中,两道模糊而温柔的女性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我和林疏桐的母亲,她们的意识投影,她们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们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们的灵魂深处响起,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决绝:“血脉契约的终极反噬…需要…你们共同记忆的…最后一秒声纹共振!”
话音刚落,整个审判庭残骸再也无法支撑这股庞大能量的对冲,开始从穹顶处寸寸崩塌!
巨大的石块和扭曲的金属砸落下来,但都在靠近我们身体的一刹那化为齑粉。
我们脚下,锈迹深处的永生程序核心,与我们血脉中被激活的契约力量,终于正面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极致的寂静。
两者像是正物质与反物质的相遇,瞬间撕裂成一个相互湮灭、不断内卷的声波黑洞,将周围的一切,包括两位母亲的意识投影,都彻底吞噬了进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
毁灭性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