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化剂不是局部投放,是...\"
\"全城供水系统。\"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发紧,她指着周婶的保温杯,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您喝的水,是不是有股怪味?\"
周婶颤抖着拧开杯子,水面浮着层几乎看不见的淡蓝,那淡蓝色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我摸出温差仪碎片,碎屏里的螺旋光突然和杯中的波纹重合——原来三年前陈野的笔记里,\"海燕计划\"七个红圈,圈的是整座城市的记忆。
\"小沈...\"周婶的声音突然变了,她盯着窗外的方向,瞳孔剧烈收缩,
是王强家的方向,红影子...在动...\"
周婶的尖叫像根钢针扎进耳膜,那尖锐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窗框,指节泛出青白的骨茬,像一根根白骨,瞳孔缩成针尖大的黑点,直勾勾盯着王强家的方向。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暴雨中的楼群像浸在墨汁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半点火光——可她脖颈的青筋暴起如蚯蚓,分明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什么。
\"是光斑折射。\"林疏桐的手术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光,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刀尖挑起窗框上一道水痕。
她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周婶家厨房的面粉,那面粉像一层白色的霜,是刚才翻找面条包装时蹭上的,\"台风夜雨水斜角25°,灰鸦的手电筒贴着王强家楼下的广告牌打上去,光斑透过雨幕折射到您左窗的玻璃上。\"她另一只手虚虚比画着光线路径,动作轻盈而准确,\"您视网膜被强光刺激后留下残像,固化剂再把这段残像焊进记忆——您以为自己看见了火光,其实是眼睛骗了脑子。\"
周婶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怀里的旧相册\"啪\"地掉在地上,照片散了一地:穿红棉袄的小孙女、和老伴在公园的合影、去年生日我送她的陶壶......林疏桐蹲下身捡照片,指尖在一张泛黄的全家福上顿了顿——照片里周婶的老伴胸前别着警徽,是二十年前退休的老片警。
\"全城警报!\"陈医生的脑波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像一只疯狂的鸟在尖叫,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压着仪器,屏幕上的脑波曲线像被狂风撕碎的纸带,剧烈地抖动着,\"我调取了近三个月器官供体家属的记忆报告,他们的海马体突触里都嵌着螺旋纹——灰鸦不是针对个案,是在批量篡改整座城市的记忆!\"老人抬起头时,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吓人,像燃烧的火焰,\"那些家属说'亲人自愿捐献'的证词,那些'无异常死亡'的笔录......全是被固化剂捏出来的!\"
我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睡衣,那睡衣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三年前陈野塞给我的笔记本突然在记忆里翻涌,第七页用红笔圈着的\"海燕计划\",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记忆锚点\"四个字。
当时我以为是连环案的代号,现在想来,那红圈根本是整座临州的地图轮廓。
\"看这里。\"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发紧。
她不知何时摸到了厨房,正对着自来水龙头。
我凑过去时,看见水阀缝隙里渗出半滴淡蓝色液体,在瓷砖上晕开螺旋纹,那螺旋纹像一个神秘的符号,\"周婶说水有怪味那天,是全市净水系统检修的日子。\"她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翻窗进来时的雪粒,像一颗颗小钻石,\"灰鸦把固化剂投进了供水管网。\"
楼下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那白光像一颗耀眼的流星。
我拽着林疏桐扑向墙角,子弹擦着她发梢钉进墙里,木屑溅在周婶手背,她却像没知觉似的,还在盯着窗外呢喃:\"红影子...动了...\"
\"沈警官,您的螺旋纹马上会覆盖大脑。\"灰鸦的笑声从客厅的老式收音机里炸出来,电子变声器扭曲得像金属刮擦,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你以为破解了周婶的记忆?
可笑——整座城市的人都在喝我的药,他们的记忆早被我捏成了橡皮泥。
等你彻底被螺旋纹侵蚀......\"
\"去你妈的橡皮泥。\"我咬着牙扯下衬衫下摆。
刚才在窗台蹭到的蓝漆正顺着皮肤逆向流动,从手腕到胸口拉出螺旋轨迹——这不是普通的油漆,是固化剂的载体。
陈野笔记里夹着的那张水厂设计图突然浮现在眼前,他用红笔圈着的\"高温分解阈值\"四个字,此刻烫得我心口发疼。
我抄起温差仪砸向厨房的燃气热水器。
金属撞击声里,蓝漆在我皮肤上骤然炸裂,像泼开的墨水,那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林疏桐惊呼一声抓住我的手腕,我却盯着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蓝光——那是城市地下管网的投影,螺旋状的管道图沿着血管蔓延,最后汇聚在市中心的位置。
\"陈野早就算到了。\"我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