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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安国公府,已是月上中天。
寒影坐在马车前头赶车,陈素素则陪着凤倾城,一同坐在车厢内。
“素素,回去后收拾一下行李,明日我们就带着念亲搬到安国公府来。”方才与安伯议事时,寒影与素素并未在场,因此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决定。
“怎么突然要搬去安国公府?”陈素素面露诧异。
谢知遥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不高兴。
上次倾城直接搬进东宫,事先未同他说,他那张脸就拉长了好几天。
这次若倾城再搬去安国公府,他必然不能来去自由,行事得收敛几分,某人怕是又要不高兴了。
——陈素素一想到那场景,就忍不住想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凤倾城见她眉眼弯弯,心下好奇。
她将车内准备的手炉往怀里拢了拢,感觉这天越来越冷了。
陈素素见状,连忙取来一条薄毯为她搭在膝上。
改日见到李府医,得好好问问,能否为倾城重新开几张方子调理一下身体。明明她比自己穿得还厚,却仍冷得这样厉害。
“如今秦王得势,东宫必定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我既能查出念亲的病是由赵迁所为,他们自然也能查到秦王小世子的毒是我下的。之前他们不敢妄动,是有所顾忌,现在可不一定了。”凤倾城双手捂紧暖炉,这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些。
虽然赵怡然亲自上门道过歉,但是她的态度根本没用,不然此刻嘉宁帝不会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那安国公府……真能护住小殿下?”陈素素仍有些担忧。
“眼下嘉宁帝尚在,赵迁他们不敢有大动作。即便要动手,也只会挑我这种无根无基的人,他们绝不敢轻易动安国公府。
安国公在大齐地位举足轻重,虽手中已无兵权,但你别忘了,他旧部遍布军中,个个皆任要职。他若振臂一呼,必是一呼百应。再加上如今后宫由静妃执掌……他们若敢对安国公府不利,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还巴不得他们动手,如果动了安国公府,那么接下来就不需要自己费脑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
凤倾城继续道:“到时候他们若真要起事,因念亲在安国公府,安国公便不得不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再加上谢家,我们与秦王之间,胜负起码五五之分。”
既然齐天珩临走前留下那样一句话,她就必须得提前布局。
不管念亲将来要不要去争那个位置,早做准备总没有错。
齐天珩说得对,念亲毕竟是他的长子,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无法置身事外。
东宫那个痴傻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现在只希望齐天珩千万别死在关中,否则这一摊子烂事,就真要落到她肩上了。
“吁——”车外忽然传来勒马之声。
紧接着是寒影略带紧绷的声音:“姑娘,前面有人拦路。”
凤倾城眉梢微蹙,神色未动,只轻轻掀开车帘一角。
月光下,只见道路中央站着六七名黑衣人,个个皆身形挺拔,姿态沉稳,不似寻常杀手。
他们并未摆出拼杀的架势,倒像是……要来绑人?
“你们是什么人?”她沉声问道。
为首一人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清晰:“凤姑娘,我家主人有请,还望姑娘赏脸移步一叙。”
凤倾城目光冷冽,扫视一圈,心中迅速作出估量,寒影和素素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对手。
这些人虽未带杀气,但每人虎口处都覆着厚茧,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
“姑娘不必多费心神,他二人绝不是我们对手。您若想他们安然无恙,就请随我们走一趟。主子有令,不得伤您分毫,但不包括他们。所以,姑娘请。”那黑衣人再度开口,语气谦恭却不容拒绝。
凤倾城沉吟片刻,终于应道:“好,我跟你们走。但你必须放我的人回去一个报平安。”
黑衣人略显犹豫,似在权衡放人是否会横生枝节。
凤倾城见他迟疑,心下微紧。
“若你们不答应,那就动手吧。大不了鱼死网破。”
黑衣人思忖片刻,最终点头:“可以让马车里那位姑娘回去。”
“好,我与她交代几句,便随你们走。”凤倾城说罢,便放下车帘退回车内。
“素素,我方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倾城……”陈素素刚要拒绝,手已被凤倾城紧紧握住。
“你明日按我与安伯的约定,直接将念亲送到安国公府暂住,从此刻起你便贴身护卫他的安全。”
凤倾城另一只手迅速在她掌心写道:切勿轻举妄动。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看他们态度,我应暂无危险。传话给谢知遥,我不在时,念亲的安危就托付于他,让他切莫自乱阵脚。我会设法留下线索,你们随后可循迹而来。
“记住了吗?一定要照顾好念亲。”凤倾城用力握了握她
